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装到袋子里面抱着。
我出来了之后,林至诚沉默着把帐篷收了起来。
他又把我手上的湿衣服收了去塞到背包里面。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说:“我们走吧。从这里走到外面的国道,大概需要20分钟。”
因为有了林至诚的陪伴,哪怕这一路全是黝黑黑的远景以及越来越大的雨,我却从来没有的安心。
可是我也觉得伤感。
他就在我面前,他就在我身边,但是我却丧失了拥抱他的资格。
那一年离婚的情形终于如同遇到了春天而复苏起来的草丛一样,在我的脑海里面喧嚣着吞噬我。
那一晚,在我跑进去洗手间捂住嘴巴痛哭流涕之后,在所有痛定思痛的冷静之后,我觉得就算就此纠缠一生我也认了,就算相互折磨这么一生我也认了,就算再一次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痛彻心扉我也认了,就算他后面带我去的不是天堂而是地狱我也认了。
我带着一脸的眼泪奔向林至诚,我狠狠地拥住他,可是他的怀抱却变得冰冷,他变得异常冷清:“抱完这最后一次,我肯定会放你自由。”
所谓不作不死,说的就是我这样可悲的人儿。
在后面的离婚闹剧里面,林至诚忽然变得无比坚定,他甚至在给我拿过来的协议书上面,就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甚至在签上自己的名字之后,就率先收拾了他的行囊。
他把他的衣服,以及所有的生活用品有条不絮地收拾整齐,他还要带走了阳台上面的那一排冰凉的薄荷,他甚至也要带走了那一年那一枚枯黄的草戒指。
在外面的苍茫夜色里面,林至诚拉着两个很大的箱子,他走向电梯的时候头也不回,带着一些义无反顾的味道,我在那个时候站在门口那里,茫然若失,无声地掉了很久的眼泪。
往事那么清晰地涌上心头,那一天发生的一切还犹如历历在目,他的话我的哭如同还响在耳畔,却依然抵不住这似水流年岁月蹉跎。
而现在的我们,如此疏远客气与陌生。
我就怀抱着厚重的心事在这样的汹涌大雨里面,这样小心翼翼地跟在林至诚的后面,一脚一蹬甩起无数的水花。
可能是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我走得有点心不在焉,他好像在前面跟我说了什么,但我却一点都没有听清楚,于是上前了一步。
也就是这么一步,我一下子被一个水坑勾住了脚,身体直挺挺的就往前倒。
也就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林至诚伸手过来稳稳地将我接住,雨水依然迷离了他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出了他的神色里面有嗔怪的味道,他说:“刚才不是提醒你有水坑了吗?怎么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让人不省心啊。”
我正要说话,才发现林至诚的手正抵在我的胸部上面。
他也发现了。
他很快将我扶正拽出来,又看了看我的脚有没有受伤,做完这一切之后,我们都很是尴尬,一路无话。
好不容易走到国道的某一个出口处,却因为有点晚了,等了快二十分钟才截到了一辆的士,我们湿漉漉的,林至诚挨着我坐下了之后,那个司机一看我们这样的阵势,很是勉强地说:“你们这样子,把我的车都给弄湿了。”
林至诚瞥了他一眼,他淡淡地报上地址,然后又是说:“我们站在这里二十分钟了都没车,我还带着女孩子,你最好不要拒载,而我也会给你加洗车的钱。”
出租车司机迟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与林至诚的目光对峙熬不住了还是怎么的,车很快飞驰起来。
在雨水笼罩着的外面,景色黑沉沉的斑驳成一团,我却执意拧着头看着,半响才问:“你怎么报的是我住的地方?”
林至诚将压在大腿上面的背包往这边的空间挪了挪,在触碰到我的时候又移了一些,他淡淡地说:“你淋湿了,总得先送你回去,不然会感冒。”
他明明知道我问的是他怎么知道我的住址,但是他却回答的模模糊糊。
弥漫在我们之间的尴尬气氛还存在着,我没再细问。
这时,这个刚才各种嫌弃我们的司机大哥跟以前我在送林至诚去医院回来途中的那个司机一样的八卦,他用带着浓浓湛江口音的粤语八卦地说:“小妹啊,你男朋友真是够体贴的。”
我张了张嘴正要辩解林至诚不是我男朋友,但是林至诚已经淡定地接上话说:“她经常毛毛躁躁的让人操心,自己都不懂得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