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市长沉默了一下,才敏感地说:“吴部长,我觉得,你要注意几点,一是对形势的分析要客观正确,对事情要吃吃准,不能再象上一次那样盲目了。【】上次,你不是说苏英杰肯定有问题的吗?我就听了你的话,让人把他双规了,结果怎么样?不仅没查出他什么问题,还为他扬了名,让他升了官。你知道,我有多尴尬,啊?好在我还是一市之长,也好在梁书记不在家,郝书记其实也是我们这边的人,否则,我们怎么下台?啊?”
吴祖额上亮起汗光说:“是,是我不好。”
周市长又有些不快地说:“吴部长啊,我发觉你政治上还不太成熟,以后不能再干这种蠢事了。第二,以后,你要注意,不要再多给我打电话,多联系,更不要牵连到我。我这话的意思,你应该是懂的。即使你进去了,也不要害别人,明白吗?这样做,你进去了,我们才可以给你活动,减轻刑罚。你从里面出来后,也会有朋友帮你。否则,就等于自绝后路。真的,千万不要吊死在一条绳上,要保存实力,维护好关系资源,这样对别人有好处,对你也更加有利。”
“好好,周市长,我知道了。”吴祖只能这样唯唯诺诺地应诺,“我不会连累你的,你放心。那就这样,我挂了。”
“慢。”周市长还不放心,压低声音说,“至于如何对付他们?我想你是一个聪明人,用不着我多说的。你要想些巧妙的办法,不能跟人家硬拼。从反腐这个角度来说,人家是强者,你是弱者,明白吗?所以你要以计谋取胜。以弱胜强,就得靠计谋,有良策。既保护自己,又战胜对方,这才是上策。具体采用什么策略,我也说不清,你自己去考虑,好不好?但不管你采用什么策略,有一个宗旨不能变,就是千万不能把朋友都搞进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明白吗?”
“明白了,周市长。”挂了电话,吴祖心里更加难受。妈的,一个个都往后退了,都想让我一个人当炮灰。
吴祖又坐了一会,才站起来,呆呆地走出办公室,下楼回家。他这个副部长真的太虚了,连车子也没有。部里答应给他配,却一直不能到位,说是没钱,这就是清水衙门哪。他不好意思骑助动车上下班,就天天打的上下班。好在他有的是钱,打的费用不着去部长那里报销。
周市长让我想些巧妙的办法,什么办法呢?他到大门外去拦出租车,坐进去冥思苦索起来。既保护自己,又能战胜对手,能有这种办法吗?
想着想着,他脑子里忽地一亮,象写章一样生出一个灵感来:表面上跟苏英杰搞好关系,让他放弃跟我作对。对,我可以主动示好,然后索性把他到郝书记家里告我的事说出来,让他尴尬,内疚,镇住他。暗地里,我可以借他人之手打败他,或者干脆除掉他。
那么借谁的手呢?吴祖在脑子里翻起来,苏英杰最大的对头是谁?除了红星科技公司的陆跃进和单若娴,其它的,他想来想去想不出来。
他一直怀疑他们两个人进班房可能跟苏英杰有关,但没有得到过确证。苏英杰名义上是因为被陆跃进冤枉而得到提拔的,其实很可能是他在被贬期间暗地里搜集他们的证据,硬是把他们搞进班房的。但这只是怀疑而已,而且陆跃进还在监狱里。
据说单惹娴在狱表现好,减刑一年,已经出来了。谁知道她不是靠钱和身子才减刑的啊?她本身就是靠身体发财升迁的。她确实也很有魅力,他真想去找找她,她现在在干什么?能不能跟她联合起来整倒苏英杰,能不能在斗争跟她发展暧昧关系?可是怎么才能跟她悄悄联系上呢?联系上了,她就能跟你合作吗?苏英杰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冤家对头呢?
他想来想去,感觉要解决苏英杰和马小薇的问题,只有用钱了。那么找谁去做这件事呢?这是不能随便找的,要绝对可靠,就是死,也不把他说出来才行。
他尽管生活腐化,但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跟黑道打过交道。通过别人找这样的人,这个人必须绝对可靠。他再次在脑子里探索起来,陶晓光行吗?不行。
他马上摇头否定了,这个人太胆小怕事,也是一个软乌龟,戴了绿帽子还要给人赔笑脸。这种人真的有事,一吓,就什么都说出来了。你他听到王老板失踪的消息,吓得那么鬼样,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那个私人印刷厂厂长张和平行不行呢?吴昌祖想起他,心里就有些振奋起来。这个家伙还是蛮讲哥们义气的,也好象比较懂得这方面的规矩。他前后给我送了三十多万元钱,但我给他的印刷业务,他起码赚到过一百多万吧,应该不会忘记我这个老朋友的。
于是,出租车开到他所在的那个小区,他付了车钱,出来就翻出张和平的手机打起来:“张厂长,你听得出我是谁?”
“唷,是吴局,哦,不,是吴部长。”张和平大感意外,惊喜地说,“今天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想你了呗。”吴祖装作向老朋友问好的语气说,“你发大财了,啊,把我这个穷朋友给忘了,是不是?这么长时间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张和平也打着哈哈说:“你当了几年一把手还穷?谁相信?你高升了,我不敢打扰你啊。”
吴祖这才认真地说:“嗳,我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我想跟你见一面,聊聊。”
张和平愣了一下才说:“好啊,吴部长,这一阵我有些忙,等我稍微空一些,我请你吃饭。”然后略微停了一下,又说,“你最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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