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然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手中的纸钱:“一个人在你心里已经死了,他活不活着还重要吗?”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吗?”她追问。
或许这句话更像是一句废话……
“从前是。”
“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很多故事呢?”
她微蹙着双眉,眼角眉梢写满了问号,她从前便认为乐然的性格是因为她受到过什么打击,难道就和这个“死”人有关?
她想这一定是一个让她恨到血液,却爱到骨子的男人吧。
乐然抬眸瞥了她一眼,她下意识地抿住了嘴巴,知道自己的问题太多了,而乐然今天也算是难得的好脾气了,竟能和她说这么多话,许是因为真的憋在心里太久的缘故吧。
乐然的声音依旧如此的冰冷似霜:“那年家里穷,便把我卖到了侯府,认识他是在我入府的第二年,他是个侍卫,对我也极好,说总有一天会想办法替我赎身,然后娶我。”
她说道这里时,眼神看了下前方,几不可闻地一哼。
“后来,爹死了,娘知道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便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想要替我赎身。”
“可他却和我说,他娘病重,家中没钱治病,让我先把钱借给他,等过后一定将钱还我,还会娶我,不会让我等太久,可是这一等,等到的却是他拿着我的钱给另一个女人赎了身,娶了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偏巧是和我朝夕相处的好姐妹。”
乐然悲戚地摇了摇头,自嘲地冷笑:“我当初真傻,居然一直都没有看出来。”
步婉心中一酸,或许每个人生下来本就似是一团火,每个看上去冷冰冰的人不过是因为有一个人用一盆水浇灭了她心中的火。
“那个男人他配不上你!”她半怒半安慰道。
真的,那个禽兽真的配不上乐然的,甚至是配不上做人!
她从前一直对乐然没有什么好印象,可这一刻,她却真真的为她感到心痛,但是面上她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同情。
因为她知道,像乐然这样骄傲的女子是不希望从别人眼里看到一点同情和怜悯的。
“你说,一个妻子,是不是有义务替他死去的丈夫烧些纸钱呢?”
乐然的声音虽是含了丝笑,可依旧是冰冰冷冷的,似乎这个人天生就没有什么情感一般。
只是谁又能知道,她从前也曾像面前的女子这般,对生活对未来满怀热情。
她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她要的不是安慰,只是一个能够听她说说积压在心里这么久的痛而已。
而她也是爱那个人的吧,包括这一刻,若不然怎么会自谓是他的妻子呢?
只是妻子还在,那个丈夫却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