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翎云。”
下颚的疼痛比之心脏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挽云咬牙,看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瞳孔,寒意从背脊迅速遍及全身。她不相信昔日那个淡蓝衣袍笑容温柔的男子会对她露出现在这种居高临下藐视的笑,绝对不可能!
“你究竟是谁?”她十指狠狠掐进他的肩膀,用力碾压着。
“哦?”翎云挑眉,扫了眼座下伸长了脖子看好戏的部下,又望回挽云惨白的脸,“似乎在此之前,是我先问的——你是谁?”
他说得轻缓,袖风铺面一甩却已将挽云整个人摔了出去:“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感兴趣了。滚回你们璎珞营帐!告诉你的主子,若真有诚意和谈就亲自来一趟。和书上的内容不是没得商量,但他不来,就一切没得商量。听清楚了吗,嗯?”
他的力道毫不留情,纤瘦的白影就这样被甩飞了出去,居然没有采用任何缓冲的方式狠狠跌倒在帐营的角落!因为撞得太猛导致整个营帐都在微晃,茶几上,淡墨茶水溅出杯盏。
挽云闷哼一声,整个人趴在地上,方才额头撞到了地面,眉角处迅速肿起了个大包,半天都爬不起身来。
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嘲笑辱骂以及座上那声不削一顾的冷哼,她扶着脑袋,只觉得头好沉好疼,眼前花花绿绿一片晕眩。
这个人是谁?
她忍不住不停问自己,他是谁?
同样的身份,相同的长相,可不论从外在气势到眼神语气已经全然改变了。
她熟识的翎云,是任何时候都能给她温暖、给她支持和信任的人!就像一盏永远不灭光明的灯,时时刻刻给她指引方向,给她前进所需的动力与力量……他的举手投足,点点滴滴,他的微笑,他的声音,早已如石凿般印在了挽云心头,那样震撼心灵的感动,是任谁也抹不去的。
正因如此,挽云混乱的思维才一点一点沉淀下来。
这个人不是翎云。翎云绝不可能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绝不可能对她做出这样狠心的事!更不能不认她!
那他是谁?这天底下难道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还是说,这个人只是翎云的替身?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着?”翎云忽然启口,也不知道这话是对哪里说,一双眼睛就没抬过,始终盯着自己面前的桌案。
座下将军副将们一听都愣了,谁来了?为何他们没察觉?
“本王根本没有躲,只是你手下兵马太用罢了。”
白影一划而过,几道黑影疾速跟上,眨眼间落至营帐内。飘起的帐帘空中曼舞,外面寒风飕飕地往帐篷里灌,吹得众人有些睁不开眼。
六个黑衣蒙面人呈圆形分布,将一位白衣欣长的儒雅俊美男子包在中间。他们人人手持短刀对外,一股强势杀气腾腾压下。正中央那个白衣男子倒没有杀气,摇着一柄山水纸扇笑得从容,只是那眼神却下了钩子似的,定定望向座上太子:“轩辕太子,别来恙啊。”
天降七人,还带杀气,众人当即不淡定了,拔刀的拔刀护主的护主,炸乱一团时却见座上太子嘴角翘起的角度都没改一个。
“璎珞贤王,果真名不虚传。”眯起眼细细打量了莫谦然一圈,翎云收回眼,袖子一扬沉声道,“来人啊,赐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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