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高兴。”挽云撑着桌子起身,淡漠地扫过莫谦然探究的眸子。
碾转两国,他始终痴痴相随,爱得霸道,念得痴狂,不料一场袖手旁观,却彻底毁掉了她的清白。
这个男人,让挽云打心眼里又愧又怨,又敬又怕。
“是时候分路扬镳了。”她扭头望向城门的方向,恍惚间白纱飘起,那诱人的樱唇好像在笑。
莫谦然怔了怔。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见挽云的笑容了,刹那间竟有些感动,可待他定睛再看时,倾城笑颜已逝。
白玉纤指抬起,摇摇一指,万里绵延山河起伏,“往南,是你的国度。向西,是我的征程。”
“嗯?”
“莫谦然,回去,陈文瀚和你未出世的宝宝还在家等你。”走出茶馆,挽云昂头,任发丝随风乱舞,白纱掀起。心却出奇的宁静。
恨?
不恨了。
他也只是遵循自己的一贯原则,再者一个别国王爷,确实不好插手他国权臣亲属一事。
他对她的好,她记着,这便够了。那些不好的回忆,统统扔了,背负在身上,只会让步子更沉,看不清自己前方的路。
“你在哪,我在哪。”莫谦然岿然不动,负手凝望,“她们不是你,给不了你能给的。”
“是你太偏执,不愿静下心来接受她们对你的好。错过了一个若琴,你还想再错过一个陈文瀚吗?”
“你又何尝不是如此?”莫谦然缓缓及进,一身似雪白衣耀眼,眼神却愈见冷冽,“我不明白,我比他,究竟差在哪里?”
“这里。”挽云抬手,放置在左心口,“心不同,便不是同一个人。”
那个貌似欲求的淡泊男子,其实私底下藏着一颗温柔的心。他懂得她的心,他懂得真正的疼惜,火花相撞般怦然心动,不知不觉中已诱她沉沦。
“心?”莫谦然挑眉,尔后摇头微笑:“不声不响离去,回宫左拥右抱,这样的心,你也要?”
“他不是这种人,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挽云神情笃定,她抬手止住莫谦然欲张的嘴,“好了,什么也别说了,我对他的评判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看得清楚,不用你来描述。”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面,隐在暗处的隐卫清一色地摇头叹息——悍妇,悍妇!
“好一个‘看得清楚,不用描述’……沐挽云,我问你,你看得清楚我吗?”莫谦然挑起她的下颚,在她出手前又收回手指,“我很想听听,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何模样。”
“千古帝王。”挽云想也未想便道:“古人所述,后人所及,莫谦然,我相信你能攀到那个高度,而且你能做得很好。”
“这话有些敷衍。”莫谦然不满意,双手环胸定定地看着挽云:“还有没有别的?”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视他期待的眼神,挽云点头:“如果有机会,下次再说,保重。”
她转身,顺带还冲躲在树冠中的一干隐卫挥挥手,“还有你们,也保重。”
树上自以为藏得很好的隐卫们集体石化。
莫谦然默然不语,静静看着她挥手,转身,提步……
“你就不想知道,你哥哥的下落了?”
迈出的步子一顿。
胸口似有冰锥戳进,渗人寒意肆意。
挽云回首,指节握得发白:“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拜托的人确实很牢靠,只可惜他走错了路。”莫谦然儒雅一笑,展开纸扇悠悠扇风,“薛仁捧了重金来极门,求沐氏男子下落,时间恰好是在你我离去之后。云儿,此等要事你能放心外人,却不来拜托我,说实话,我很是想不通。”
挽云脸色刹那间涨红,冲上前一把揪过莫谦然的衣领:“那你找到了吗?找到他了吗?!”
“也许。”莫谦然不挣反进,扇子一收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又觉得她面上蒙面的白纱碍事,顺带一把扯了。
“我府上现在就要几个叫沐斩风的二十二岁男子,个个仪表不凡举止怪异,你要不要去见见呢?嗯……?”
“你!”
“我可没有强迫你,你自己做决定。”莫谦然玩味地笑,趁她发愣间揉脸揉够了本,这才心满意足地放手,伸指点点天,“时辰不早了,要不要找家客栈歇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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