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陌野。
一轮圆月高挂苍穹,月光牙白,醇和的光芒略微清凉,照拂在男子身上,却倍显神秘和诡异。
紫衣美人不知何时悄然出现,盈盈施礼,却不出声,只是颔首静静地站在北宫太子身后——她是克什塔卡的神女,他在做什么,她自然清楚,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会亲自施术,而且是如此下三滥的招数。
“若熙。”北宫太子手握咒符头也不回,“你放心,你妹妹的死,本宫会让她血债血偿……”
“太子殿下何必为了茗熙做这种事?”黎若熙脸上若隐若现几分苦涩,“她的命运早已注定,我一直苦口婆心劝阻她不要学巫术,可一切都只是徒劳……茗熙并非死于任何人手下,若真要算,那她便是死于自己的争强好胜。”
妹妹出生时,爹为她占的卦相已清楚预示了她短暂多舛的一生。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若熙,不要皱眉。”
宇文拓转过身,腾出右手想要抚平绝美佳人眉间的川字,黎若熙却一怔,后退一小步躲开。
“若熙,你是怕本宫吗?”宇文拓有些不愉,“都是姐妹,你妹妹可和你完全不一样。”
“若熙一身污秽,怕弄脏了殿下的手。”黎若熙垂下眼眸,月色照得她脖颈白皙纤长,长睫在脸上投下一圈光影,越发衬得那绝美五官魅惑诱人。
这哪里是一身污秽之人?美得如下界仙子!
宇文拓在苍凉的月色中直勾勾地看着她,可她却始终不愿抬首与他对视,和以前一样对他保持着敬畏的距离。
她越是这样,宇文拓越是激起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望,犹自看了一会后,他突然笑了:“若熙,待血玉蛊苏醒后,本宫便迎娶你做太子妃,可好?”
黎若熙瞳孔急剧放大,一双手死绞着裙摆,粉唇下意识地张开,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须臾,她轻轻道:“血玉蛊已沉睡千年,如何苏醒?”
“快了。”宇文拓从袍中摸出玉色小蛊,纯白已渐渐转红,像极了日落时燎原天边的火烧云。
在黎若熙惊诧的目光中,他微笑着扭头望月,“自从遇见她之后,它便有了苏醒的征兆。只有用她心甘情愿的鲜血灌注,才能彻底唤醒血玉蛊……而她的血,本宫一定会得到!”
先前在九方皇宫观礼大婚时,他借由出恭游荡宫中,已在正对皇后凤殿的树下结下蛊术。她是个聪明人,察觉到不对一定会往北宫寻,等到那日,便是血玉蛊复苏的日子!
“她?”黎若熙忽然心生不安,“哪个她?”
宇文拓抹起嘴角,笑得邪魅:“九方皇后,三姝之风挽云。”
……
于此同时,月圆高挂,清冷白光洒落九方宫中每一寸角落。
在这深秋略寒的夜里,九方皇宫格外热闹,张灯结彩红彤彤的,每个人脸上都油然抒发着笑意,倒有些像要过除夕夜。
正殿之上,陆皇帝乐得没了正经,居然将坐在下边的莫谦然公然拖上了高台,借着微醺酒意将他按在皇后的案后坐着,一胳膊亲亲热热地搂着他脖子。
“贤弟啊,不想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本事,轻而易举就做了哥哥想做却都做不了的事,帮九方国解除了大患,你说,想要朕如何嘉奖你?”
莫谦然显得有些不自然,在太傅不断的咳嗽声和沈天浩极其不爽的怒目注视下往外挪了挪,客客气气道:“陛下,这是皇后的位置,小王怎能坐在这里?还是下去坐的好。”
“皇后?”陆纪辰眨眨眼,哈哈大笑着一拍桌子:“她说身体不适不会来了,贤弟难道还怕会被她赶下案去?坐着!朕要你坐着你就坐着!你是九方国的贵客,当之愧的贵客!”
“不来了?”眼眸中掠过一抹失望,很快又恢复如常。莫谦然不再拒绝,安安静静的坐在了陆纪辰身侧,笑笑道:“这么盛大热闹的场面,皇后不能来真是太可惜了。”
“可不是?”陆纪辰打了个酒嗝,倏地一下凑到莫谦然脸边,喷着酒气摇头:“还有那个轩辕太子,也是个奇怪的人,招呼不打一声就离开天州了,朕下午派人去他的别院送请柬,居然人去楼空,奇怪……真奇怪……”
若他在,那才叫奇怪。
莫谦然敷衍地笑笑,“许是轩辕国有什么急事,没来的及跟陛下通报。”
“是吗?”陆纪辰托着脑袋,仰头天真地看着一闪一闪的宫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三叔起兵时城门大关,现在敌方投降了,朕又下令严格检查想要进出城的百姓,他什么时候走的啊?”皱皱眉,陆纪辰不高兴了:“难不成是三叔起兵之前?……好个贼太子,朕有难他招呼不打一声就急着跑,真真是混蛋!还是贤弟你够义气啊……”说着,又要往莫谦然身上扑。
陆纪辰骨子里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女人,可“他”不把自己当女人,自然有人把“他”当女人。
沈天浩看不下去了,嘭地一下站起身来,撞得木案上的汤汁洒了大半。沈财主的脸本就是黑的,现在更黑了,举着个酒杯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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