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使臣不必多礼,来人啊,领上座。”
笑脸盈盈地客套了几句,陆纪辰转眼就发现挽云不太对劲,不禁有些讶然。
这女人的本性虽离优雅端庄还差十万八千里远,但到了关键场合装个样子还是勉强行的,刚才明明还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成了这幅德行?僵得跟根木棍似的,脑袋还垂那么低,见鬼了啊?
“皇后,可是身体不舒服?”
陆皇帝很体贴地凑上前,其实是乘机揪她的腰,嘴唇不动光嘶声:“你怎么了?若今日大婚你还想给朕整出什么麻烦来,朕绝不轻饶你!”
右席刚坐下的淡蓝身影一顿,琉璃眸子隔着十几丈远凌厉扫来,换得座上皇后娘娘脸色更白几分。
“臣妾事,皇上请勿担心。”故作娇柔地媚笑,明明手指都在抖,可在那人能看透一切的强大目光下,挽云除了强装镇定,别选择。
命运总是这样神奇,在最不可能的时间最不可能的地点,她竟然遇见了最不可能见到的人……痛彻心扉的爱恋,那般牵肠挂肚日日思念,可如今,挽云宁可不要相见!
那日,他一个干脆的转身,分明就是要躲开她!既然如此,今日为何还要带着那位姑娘来参见她的大婚?!
心细如尘的他难道不知,携手心爱之人出现于此,送上的不是祝福,而是对她懦弱的最大讥讽?
说来讽刺,他又怎么会知道?她又有什么资格抱怨?
连爱都没有勇气说出口的人,没有资格责怪任何人。
沐挽云,既然这就是你的选择,那么,你就不要后悔。
“咔。”
清脆的一声骨响,仿佛何处迸裂开来,震得杯盏中的酒液都在晃动。
陆纪辰循着声音而寻,却见身侧挽云突然停止了颤抖。
尔后,她笑,嘴角弧度抹得极高,却丝毫不失倾城风韵,宛如彼岸花丛中最娇艳欲滴地那一朵,任谁都遮挡不了她傲然绽放。
挽云捧起案上杯盏,嗅着杯内珀色陈酿摇曳出的醉人酒香,紊乱的心跳渐渐安定下来。
直接视陆纪辰警告的目光,对殿内群臣,对座下宇文太子,对那个眼神里仿佛能牵出丝来将她紧紧缠绕地林云,挽云盈盈举杯。
“陛下与本宫大婚前,曾一同经历了许多波折磨难,诸位只瞧见了这场光鲜亮丽的婚宴,却不知私底陛下与本宫情深几何,才修来今生的同衾共席……”她顿了顿,敛目而笑:“今日大婚甚为体面,想必殿中诸位卿家都多有操劳,尤其北宫太子、轩辕使臣,千里迢迢赶来观礼,本宫甚为感动,口说用,先敬各位在座一杯!”
言毕,挽云豪迈地将酒杯往嘴边一送,居然仰头一饮而尽!放下杯盏时,如白瓷般晶莹剔透的肌肤已蒙上淡淡红晕。
不顾脑袋里仿佛加了铅球般的沉重,她斜过头朝座下一脸漠然的翎云璀璨一笑,用传声轻轻道:“谢谢你参加我的大婚。”
“翎云大哥,酒。”
一旁盛装打扮的言七七适时地替翎云满上酒,也不多看挽云,只是垂眼娴雅地将杯盏递至他的手边,柔声淡淡道:“既然皇后娘娘亲自敬酒,咱也不能失了礼数。”
翎云抬眼,静静看着花枝招展笑容甜蜜的挽云,琉璃眸子里藏着的某种情绪正在急剧翻腾!
就在挽云觉得自己即将坚持不下去时,翎云接过他手边的杯盏,仰头亦一饮而尽,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僵硬了的微笑里刹那掺进了苦涩,挽云慌忙扶住头,借酒量不佳的幌子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殿中群臣们被皇后的霸气所震慑,人发现方才的小插曲,举着杯盏各怀心思。
当众吐露儿女之情竟也能这般坦荡而不做作,举杯饮尽掷杯干脆,骨子里还透着一股慑人的气势,这皇后娘娘日后恐怕不好对付啊!
宇文太子倒一直在笑,也不知是在笑什么,捧着杯盏细细地抿,眼眸闪着诡异的光芒。
全场没有举杯的,只有陆纪辰一个。他转头,表情纠结地瞅着自家皇后。
这酒敬得好,那一番话也说的不错……但是你演戏就不能演全套吗?仪态啊!气质啊!举杯仰头一口扪是你一个皇后应有的举止吗?
守在殿门口的太监总管不知殿中情况,满头是汗地在原地顿步——怎么陛下接见轩辕使臣花了这么长时间?璎珞使臣都在殿门口等了好半天了!一国贵客远到而来,论如何都不能怠慢了!
腆着脸上前,太监总管哈腰而笑:“您站得累不累?需不需要洒家为您搬椅子来歇歇?”
“不必,多谢。”男子温文尔雅地笑,“请问,大概还要等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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