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挽云浑身一颤,腕间肤色被翎云的纯白真气环绕,月光洌冽下莹润似玉,只是眉角不知为何蹙得更深了几分。
轻缓闭眼,翎云定了定神,努力抑制住挽云体内翻腾不稳的真气,再用自己的真气细细包裹维护……不过转瞬,他的脸色由不正常的潮红,渐渐转为略带青色的白,一张薄唇紧抿,光洁额角上渗出薄薄水光。
夜风渐起,两人丝绸般的发迎风飘起,于忽明忽灭的明火跃动中纠缠不休。
细细碎碎的摩挲声响里,平摊在翎云膝头的小手忽然微颤,下一秒,竟势若闪电般霍然反扣上翎云的脉门!
翎云一震,立即睁眼,指尖真气来不及收回,便被硬生生地钳住手腕动不得。
“晕倒”在干草垛上的挽云唰地一下直起身子,嘴角弧度似笑非笑,手下反扣的两指略微使力,以四两拨千斤地气力死死扣住他的脉门。
天地之大,任你于何处仰头,赏的从来都是同一道清辉。
贤王府邸内,新晋淑文侧王妃的海棠阁里一片漆黑。
没有点油灯,没有点燃烛,在众人眼中“新婚燕尔伉俪情深”的女主角独坐屋内一隅,撑开木抬头望月。
除了海棠阁外围还挂着层层叠叠象征喜庆的红绸,海棠阁内的布景早已被贤王下令撤了个精光。
大婚之后,贤王除了经常宿在书房,其余的时间基本流连在海棠阁,对府中早已过门的另两位侧王妃怜惜甚少,几乎从未再踏入过她们的院门。
此事在府外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羡慕这个嫁入王府一朝得盛宠的平民女子。可又有几人知,这层“伉俪情深”的虚伪表象下,是他们至今都未行过夫妻之礼的残酷现实……
一阵短促的叩门声打断了怅然沉思的文瀚,只听门外丫鬟低低禀道:“淑文王妃,晚膳已备好。”
“王爷可到了?”
“回淑文王妃,王爷仍在书房,今晚不会用膳。”丫鬟老老实实回答道。
“王爷今夜不用膳?”文瀚放下手中把玩的木梳,有些诧异。嫁入王府之来,她还从未见过贤王拒膳,难道他今日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没有胃口?
今早下朝回府时,贤王还很正常,之后一直呆在府中,也并未听说有人来府中与他叙事,那么王爷断然不可能是因为朝堂政事而烦恼。
那么剩下的原因只可能是一个——沐挽云。
贤王派出大量隐卫前往九方国寻找挽云,这些事情虽然贤王从不曾和她提过半句,但是心细如丝的文瀚又怎么可能会不知?有时眼角余光瞟见有带面具的黑影闪入贤王的书房,她也权当自己是哑巴,心里清楚,嘴上绝不多问罢了。
“我今日也没有胃口,叫两位姐姐不必等了。”文瀚起身,对镜整了整金蚕银丝外裳,又抬手拢拢发髻,随意地吩咐道。
“是。”丫鬟乖巧应下,转身离去。
抚上镜子里那个容貌端庄清丽的自己,文瀚愁思缕缕。
去看看他?
既然已嫁他为侧王妃,论他们之间是否真情实意,都注定了两人要羁绊终生。更何况她的复国大业还掌握在他的手里,她怎么能对他视若未见呢?
不,不要去。
你不是个摇尾乞怜的女子,你是轩辕国尊贵的皇族血脉!难道你真的宁可不要自尊,一而再再而三伏底姿态,只为求得他的怜惜?
踌躇许久,最终只得奈摇首。
没有那么多的大道理,只是简单的放心不下。
还是去看看他。
贤王的书房位于府邸山茶阁,依山傍水书卷味正浓。
此时书房内凌乱不堪,书籍奏折东一本西一摞都堆在地上,桌上歪歪扭扭地摆着一堆酒壶,酒渍洒得随处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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