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挽云满意的点点头,笑得春光那个灿烂呀。隐于暗处的风厉则是黑了一张脸,都说最毒女人心,果真如此!居然连五岁小孩都骗!耻!
“母妃……”宝宝的发现能力是永止境的。此回好奇宝宝贤王的目光又落在挽云右手的白色绷带之上,他抬手轻抚着挽云的右手小手臂,剑眉用力的皱起:“母妃受伤了吗?”
不知为何,看见母妃手上层层的绷带,贤王便觉得心底十分不安。
“没什么的。”挽云揉揉鼻头,嘴角漾起洵洵流水般柔和的弧度:“不过是被一只狗给咬了。”
与此同时,贤王厢房屋檐之上,静卧的浅蓝身影手中把玩的白玉雕扇被声折断。
“狗?”贤王歪着头想了想,忽然一把抱住挽云的左手臂,脑袋以“小鸟依人”的标准式姿势耷拉在她的肩头,信誓旦旦的说:“有然儿在,以后一定不会再让母妃受伤了,一定。”
“然儿真乖。”挽云稍稍侧首,恰好对上贤王温润如玉的黑眸。她眯起眼来细细凝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却始终看不透他眼中蕴着的究竟是何种情绪。
两人就这样良久的望着,眸底单纯的只是印着彼此的身影。动也不动,好似世间万物已静止,凝住的不过是水中一双并蒂而生的白莲。
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幅晨曦之下的如画美卷。挽云偏头细细听着屋外的响动,竖起食指立在嘴边,示意贤王不要声张。
“禀王爷,夫人。我家主人特在芍药厅为王爷夫人设下早宴,望王爷夫人赏脸移驾大厅。”薛府的女婢立于门前,声音柔美却锵然入耳,字字清晰。
抢在贤王满头雾水的开问之前,挽云急忙开口应答道:“有劳姑娘稍等片刻。”
“是。”窸窸窣窣的衣衫摩擦声,门外女婢似是行了一道诺礼,脚步声轻转挪移,徐徐退后至合欢园外。
“然儿啊……”挽云奸诈的翘着嘴角,龇牙咧嘴的笑着,瘆得贤王心底发麻。“你不想长得比这屋子还高?那就要乖乖听母妃的话哟。”
贤王立马配合的露出一抹小白兔般乖巧的笑,点头如捣蒜。
挽云贴近贤王的耳侧,低声耳语道:“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能叫我母妃了,而是要叫我夫人,还有,本夫人为然儿改了个更好听的名字,叫贤王。从现在起,然儿就叫贤王了,明白吗?”
小白兔贤王仿佛是砧板上人人可刀俎的鱼肉般,虽然茫然不懂,却也顺从的点点头。
“还有一点!等会千万不能随意开口,你的一言一行必须合符皇子的身份,万万不可在外面丢了咱璎珞皇族的脸面,懂了吗?”
贤王愣了愣,“母妃,我们在宫外吗?”
“嗯?”挽云眯缝起滴溜溜的双眼。
贤王的嘴委屈得瘪瘪,头压更得低了些,怯怯的道:“夫人,我们在宫外吗?”
“这才对嘛!”挽云眉开眼笑的掐了把贤王白嫩如豆腐的脸。“你父皇派我们母子来这幽州,监军河堤的修葺工程。”
“哦……”好奇宝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疑问了,继而又一派天真的撑着他的小脸儿望天去了。
十万个为什么终于停止了!挽云长吁了口气,很夸张的用袖子撷去额角渗出的几滴晶莹汗珠。骗小孩还得天衣缝不打草稿随机应变,真是累死个人的脑力活啊!
现下时辰不早了,也不能让薛府的人等太久……低头打量自己昨夜临睡前换上的粉杉,挽云轻声唤道:“风厉,替我拿那件外杉来。”
风厉幽灵般的从某个角落闪身而出,手里捧着件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
挽云接过,仔细穿上。贤王不知何时也悄然转过身,他静静的看着他的“母妃”,眉间未曾点画,却清新如远山之黛;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清秀而又不失丝屡妩媚。
此时的他并不知何为惊艳,只是喟叹而曰:“母……不,夫人真是美如天仙。”
从小到大这类赞美早已听得双耳都起茧了,挽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只随口应了声,“是吗?”待整理好仪容,才粲然一笑牵过贤王的袖,道:“走。”
“嗯。”贤王皱眉,任她牵着他的袖,心中似是拂过千丝万屡的柳叶条儿,酥酥麻麻过电一般的触感。
这种感觉好特别,是……什么呢?
“对了,”挽云行了两步又返过身子,歪头问身后的风厉道:“魂骨散的解药你还没有找着吗?我看是你是真的落在府里忘记带了?”
“不会!”风厉斩钉截铁的答道:“我风厉怎么会是丢三落四之人!夫人勿急,容我再找找。”
奈的摇摇头,挽云左手抬起勾上贤王的右臂,对他咧嘴灿灿的一笑。
本是心之举,却迷醉了迎面而来的洵洵夏风,空气里都嗅得到淡极的栀子花香。挽云携着贤王悠然步出合欢园,随着在园外等候已久的薛府女婢款款移驾芍药厅。
屋檐之上的淡蓝身影悄然坐起,默默凝视着渐行渐远的王爷夫人一行人。
如此风姿卓越的两人,如此般配的两人。
如此……如此……
天边霞彩渐收,漫天琉璃光色散尽。
良久,他仰首,紫木面具下未被遮蔽的五官如巧手雕刻般俊美绝伦。闲闲支颊于肘,姿态闲雅如翱翔天际的鹤,他双瞳微挑投向天边,若有所思。
算起来,圣旨也该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