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禅
萧苒桦边走边打量着此时所在之处,这地洞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周遭的环境杂草丛生,阴冷的风吹刮在生满青苔的湿地上,嶙峋的石头以怪异的形态在路两旁东倒西歪。
但看看这路面的痕迹,显然是有人长期来此。
萧苒桦随声走进,一个枯草密布的石洞出现在她眼前。
“谁!谁!”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沙哑,恨意波涛汹涌。
萧苒桦隐约听到些铁链碰撞之声,随声望去,却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被铁链困在墙上,那男人挣扎着,咆哮着,力地阻止萧苒桦上前。
在那男人挣扎间,萧苒桦看见那男子的脸,那是一张密布刀痕且被腐蚀到扭曲的脸,法分辨其真正样貌。
一只眼睛已,留下另一只盛满恨意的浊眼射着寒光。
仔细一看,那男子身上的衣裳破烂,且浸透着血迹,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流窜。
萧苒桦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哪想那男人在看到萧苒桦之后,竟然停下了了疯狂的挣扎。
“前辈莫要发怒,在下是因机缘巧合,所以才到此地。”萧苒桦小心翼翼地靠近道。
那男人看着萧苒桦,嘴角咧开凄然的笑:“呵,机缘巧合?你是他派来的?他找你让我看看我如今破败到何地步!”男人的声音透着绝望颓废,盯着萧苒桦不放。
“前辈所言为何?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方才我遭人追杀,意间落入这枯井之中,未想会到此处。”萧苒桦迎合着男人的目光,随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那男人未有一丝放松,仍旧警惕地看着萧苒桦的一举一动。
萧苒桦的样貌,举动让他熟悉又陌生,那副样貌,十几年前,不正是他所有的吗?
“别以为你如此说我便会轻易的相信你!他折磨了我十几年,这会儿便要换着花样来折磨我,他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愿意成为他的走狗?告诉你,终有一天,你会有和我相同的下场!”
萧苒桦一听,心间一震,她又抬头看向男人,男人癫狂而怒的神情让她有些悲伤,随即,萧苒桦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试探道:“前辈口中的他是谁?”
男人嗤笑一声:“走狗还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当今的圣上?”
萧苒桦更为惊讶,又道:“前辈可知柳如烟?”
柳如烟三字一入男人耳中,男人愣住了,紧抿着干裂的下唇不再发话,扭曲的面孔滑下两行清泪。
“前辈?”萧苒桦又靠近一些。
男人突然抬起头,嘶哑着声音怒吼:“把烟儿还给我!把烟儿还给我!”
说完,又道:“不可,不能让烟儿看到我现在的这幅模样,烟儿会被吓到的。”
“前辈?!”萧苒桦又喜又惊。
“烟儿,我没有要食言啊,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我没忘啊!”男人叫着,吼着,像是要将最后一丝力气都用来呼唤口中的人。
萧苒桦心中早已悲喜不分,为了再确认,她最后问道:“前辈是不是严禅大将军?”
男人垂下头去,声地抽泣着,末了,恶狠狠地诅咒着:“要折磨我就来,反正,也有你这般狼狈之时。”说着,男人便桀桀地笑起来,声音嘶哑刺耳。
没来由地,萧苒桦一阵心酸苦楚,甚至不可制止地喊了一声:“爹!”
男人的笑声乍停,嘲讽至极地说道:“哈哈,你的花样倒是新鲜,居然叫我爹?哈哈哈哈!”话虽如此,严禅心中开始没有底气。
萧苒桦不顾严禅的抵触,一把抱住严禅,嘤嘤地哭起来:“爹!爹!”
泪流不止,这是除了在欧阳云凌的眼前外,唯一的哭泣。
“够了!你滚!我严禅何时有你这个混小子?”严禅怒道,挣脱着身子却法挣开萧苒桦。
严禅只从陆南天的口中得知,柳如烟为他生了一个女儿,且在三岁时,就葬身于火海。
萧苒桦努力平静下自己的心情,洞内,只剩严禅挣扎后的喘息声。
“我是女子。”良久,萧苒桦开口道,便将绑着的发髻扯下,俊美的脸上添上女子的柔媚,泪眼里的悲伤没有加以掩饰。
“你!你胡说!你,你······”严禅瞪着一只厉眼,眼中皆是不可置信:“骗人!我的孩儿早就死于火海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如爹所言,我差点死于火海,但我被高人所救。”说到这,萧苒桦想到欧阳云凌,暖意染上眉梢。
“也如爹所言,我现在在陆南天手底下做事。”萧苒桦慢慢道来。
严禅低语:“我不信,我不信,你这个孽障滚开!”
“我为了寻母,在江湖上做了贼,就是百姓口中的锦匿。除此之外,我还是花满楼的少当家,桦公子。”萧苒桦耐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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