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朱龙
云唐将云蚕投入对李耘古所施的幻云术中,老皮等人失去云蚕的影响,依次醒来,老皮恢复最快,顾桥其次,他一醒来就去看滕红英,见她双目紧闭,但仍有呼吸,心里略松口气,接着就握着滕红英的手掌给她输送真气。老皮则先检查瞎子和云唐,发现二人都因为云蚕陷入梦境,一动不动,接着去看曲向南,仔细检查了他双眼的伤势,发现只是伤了眼底,小心翼翼自怀中拿出一个古拙的小瓶,掰开曲向农的眼皮,两只眼各撒了点粉末。
曲向农吃痛醒来,觉得双眼清清凉凉,却什么也看不见,想起方才的事情,伸手摸眼睛,被老皮一把抓住,老皮在他手心里划拉了几下,曲向农松了口气,道:“我知方才他是救我,视物模糊没关系,好过什么都看不到罢。”老皮又急急在曲向农掌中划了几番,曲向农脸色一变道:“是!得赶快传出消息去,不然准王逼宫,就糟了!”老皮点点头,看向顾桥和滕红英,他一个哑巴没法出去传消息,曲向农有伤,这事自然只能落在顾桥身上。
话说顾桥全神给滕红英运气疗伤,老皮说的全没听见,滕红英却听见了,方才云蚕幻术,在场人中她修为最浅,因此首先受云蚕影响,被照出内心最盼望和最害怕的事,若不是云唐念她是夜鹚门的门人,出手将她震晕,她很有可能就被云蚕吞噬了心智。如今她明明醒来,却不睁眼,听到曲向农和老皮的动静,心里起了一番计较,突然翻手给了顾桥一掌。
顾桥正在运气,猛受一击,登时气血翻涌,方才云蚕幻术都没受伤,此刻却吐出一口鲜血,立刻双掌外推,滕红英贴着地面滑出一丈,鹞身翻起,毫发无损。老皮惊啊一声,转向顾桥,忙帮他运气,曲向农虽目不能视,却能猜出八九分,笑道:“不愧是奇国罗刹的门人,俱是妖艳歹毒的女子,刚才云蚕幻术中你苦苦哀求你师父不要杀的男子难道不是这位顾大侠吗?”
滕红英脸色一变,很快道:“今晚谁也别想给准王送信。”曲向农哼道:“恐怕由不得你,老皮,你带着我的信物去见准王。”滕红英则对老皮道:“老皮前辈,您是文侯大人都是地门矮叟的高徒,乃世外高人,这一国兴亡何足挂齿,还是保住地门的血脉重要吧?”话音未落,盘旋跃上客栈房梁,抱下一个男童,正是方才伶牙俐齿的李尧歌,文侯李耘古之子。
滕红英抱定李尧歌坐在一边道:“老皮前辈,您放心,只要您不动,等天亮了,我把尧儿还给您,决不食言。”曲向农闻言,摸索着要站起来,却听嗖一声,曲向农左膝中镖喷血,他跌坐在地,指着滕红英咬牙切齿道:“你、你!”老皮这时起身,目光如炬地看着滕红英,滕红英却低头一笑,摸摸李尧歌的脸,就见李尧歌的衣领中爬出一条拇指粗细的殷红小蛇,慢慢又隐入李尧歌的衣领。曲向农见之色变,惊道:“慢,老皮前辈,那是朱龙!见血封侯!”老皮神色复杂,他何尝不识这神物,朱龙性火,生于焰口,无人能捕,夜鹚门却连着玄狐一起拥有,他偏安一隅,久不在江湖走动,今夜能在人间见到这些,恐怕确实要天下大乱了。
“准王在哪?”顾桥突然发话,他脸色苍白,却能站起身。曲向农道:“你只需朝南走三里,自会有人来接应你。”顾桥听后就朝客栈大门走去,似乎压根没把李尧歌性命的安危放在心上。滕红英这时道:“顾大哥。”顾桥站住,转过身,滕红英只是望他,顾桥走到滕红英身前,俯身去摸她怀中的李尧歌,滕红英立刻感到盘在李尧歌的身上的朱龙又回到了自己身上,顾桥究竟有什么神功,能降服玄狐和朱龙?
滕红英细声道:“今夜尽系此子,我不会杀他。”顾桥闻言一怔,滕红英又道:“准王逼宫,十方教不正好揭竿而起?”顾桥看着滕红英,滕红英也看着他,一字一句细不可闻的话清晰地传到他耳中:“到时候顾大侠成人上人也未为不可。”
顾桥听到此话微怔,他望望和云唐对峙的瞎子,思绪纷乱,他受十方教教主师天行之命来这所小客栈等文侯和世子,他只知道,只要抓住这对父子,天下尽在十方教掌中。方才滕红英的话他哪里不懂?天下霸业,哪个男儿不向往?这点上顾桥和曲向农没什么区别,但不同的是,顾桥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如云蚕入梦时所示,不让天下的小孩再如自己当年般因饥荒、战乱流离失所。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老皮忽然道开口说话,他凝视着顾桥道:“玄狐和朱龙都怕你,恐怕你也是人间真龙,但老夫观你的面相,你眼亮而温润,嘴唇厚而红,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那高堂之位不踩着千万人的尸骨是上不去的,另外今夜恐怕在这的人都凶多吉少。”老皮的声音嘶哑苍凉,是许久不开口的表现,但今夜,在这紧急关头,他还是开口了。
猛地,老皮朝门口踏出一步,侧耳倾听了一会,转头对曲向农道:“你说三里外有你的人?我看方才逃出去的那些人都性命不保。”曲向农闻言,立刻朝屋顶发出一颗信号箭,这箭形如火筒,撑开如一把小伞,带着红色的火苗掀开客栈的棚顶,刺向天空,曲向农道:“一切就看天意了。”脸上无悲无喜。
零星的雪花从屋顶的破洞飘下来,远处传来闷雷一般的声音,顾桥脸色一变,曲向农脸上先是一喜,以为是准王,但很快面色大惊,准王即使收到信号,也不会直奔这里,他对老皮道:“突厥绕到这了?”顾桥道:“突厥在鸿雁关围困武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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