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一个讯息像是惊雷一般轰炸着夏末的神经!
“夏姐姐,要是以往的我,知道澈哥哥前日与你白日里竟在房中做那羞人之事,我说不定会想着法子将你弄死。唉…… 自上次我爹要与我断绝父女关系,澈哥哥又极端厌恶我,我才渐渐醒悟,这天底下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澈哥哥如此人物,让他只娶我一人,怕也是难为了他。
当然,想开了,心里也就不再别扭了。反而,他还事事与我交心。
听得他将你俩床笫间的事说给我听,我倒是没有说他。只在这背后说与你听,光天化日之下总是不大好的。我知道你俩分离多时,十分想念对方。要是换做不清楚的,还只当你水性杨花,还未成亲便将男人狐媚得白日里做那种事。”
夏末原本不信,但是那个下午她与苏澈之间的恩爱之事,确实只有他二人清楚。此时,听夏末说来,竟是那样有理有据,不由得她不信。
“夏姐姐,你以后也要劝着点澈哥哥。不加节制地耗费太多精血在那事上面,怕也是对身子不大好。你们来日方长……也不要那般心急……”
玄若这话里有话,却又只吐半截,原因是她对那晚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所以只好说一半藏一半让她自己去猜测。若是有猜错,那话却没有说错,那个午后,他们不是在房中折腾了许久么?
夏末却以为苏澈是将那夜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了她,否则玄若是从何得知那晚他们不加节制直闹到天亮的?
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心却一阵阵发凉,寒意包裹着她周身,即便是这么厚的被子也丝毫不觉暖意。
他……竟连这种事也说与她听了!果然,什么也比不上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
“夏姐姐,在我面前你不用难为情了。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玄若笑了笑来拉她的手,“好好辅助澈哥哥,让他更加有所作为才是我们女人该做的事。你说是不是?”
夏末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还来不及怀疑她前面话中的漏洞,便被后面的说辞给惊呆了!
殊不知玄若这一套说辞可是早早便做过打算的。她早就料想到空口挑拨离间说苏澈居心叵测夏末会不信,所以才冒险将那日偷听到的加工了抖了出来,为的就是迷惑她。
“好了好了,夏姐姐,我说这些,也只是提醒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我们睡吧。”玄若拍了拍夏末的手安慰道。
夏末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床顶的布幔出神。
原以为他只是隐瞒了自己什么,没想到竟然……这般伤人的心……她心口一阵阵刀搅般的疼痛。
就这样不知道挨了多久,只听得耳边玄若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她才偷偷起身。
就这样在黑暗中坐了好长时间,脑中混沌一片似是一团无法理清的乱麻,越是思考越是疼痛。索性,她只呆呆望着那一片虚空出神。
良久,她终于打定了主意,拖着沉重的步伐往门外走去。
她牵了马立在客栈大门外,朝楼上的房间望过去,那些窗口黑黢黢似是鬼魅长开的大口。再见了,苏澈。不……今生,都不要相见了吧?她觉得伤痕累累,却还是不敢将今生都不要相见这句话说得那般斩钉截铁。难不成,自己还抱有幻想?
她苦笑着摇摇头,泪水终于狂肆涌出……
从怀中摸出那黑釉小瓷瓶,她拿到眼前,那瓷瓶在客栈红色幽暗的灯笼光照之下显得那般诡异。
“呵呵,‘忘川’……‘绝情水’……”她笑了,泪水却愈发止不住。
她酷爱命名,当初师祖叫这瓶东西为“绝情水”,她嫌这名太过直白,说还不如叫“忘川”来得文雅。没想到,这水最终竟是用在自己身上。
她拔出塞子,一仰头将瓶中液体全数倒进了嘴里。
“再见,再也……不相见……”
这“忘川”味道还真是苦涩。她将那瓶身往马下一扔,只听得“哗啦”一声瓷瓶破碎的声音响起,继而马蹄声哒哒作响,她策马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渐渐地,她开始觉得微微有些头晕,腹内也一阵阵绞痛。她喝住身下马匹,改为慢悠悠往前走去。
天快要亮了,林中鸟鸣声不断,但在她听来却那么不真实……而她嘴角却溢出一丝鲜血!胸口也仿佛要撕裂一般,头晕得更加厉害,只觉一阵阵的天旋地转。
耳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和似乎有些熟悉的呼喊声。是他么?
但是,那声音却似是隔世传来一般。呵呵,自己这是将死了么?临死竟也想着她……她咧了咧嘴,嘴角涌出更多鲜血!终于,再也稳不住身子,一头栽下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