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那夜你衣衫滑下时,肩胛处振翅欲飞的红蝶被我瞥见,我便知道你与我有血亲关系了。”
夏末这才想起,那夜与司空凌交手之时确实被她一剑割开了衣带,外衫似乎真有下滑过,只是连她自己也没注意那胎记是否露出,就已经被司空凌瞥见了。
“我司空家族的女儿们,生来便会带着这一胎记。我有,你娘也有。”司空凌心中虽是万般不愿,但是,还是想让司空兮顺利认了女儿。只要她开心,便好。这也是这许多年来她经常说服自己的话。只是还要加上一个前提,只要她在我身边。
司空兮歉疚地看着夏末:“娘真的很对不起你。连名字都未给你取过。哪一日,娘亲一定要亲自去拜访将你养育成人的那位高人。末儿,你会怪娘亲么?”
突如其来的娘亲,突如其来的亲人,突如其来的身份,像一道闪电劈中了她,使得她半天愣愣做不出反应。
良久,她回过神来,看着司空兮眼中担忧焦虑神色,才给与她一个安慰的笑:“夏末知道您一定有您的苦衷。这天底下哪有娘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呢?哪有娘亲无缘无故便将亲生骨肉无情地抛弃的呢?”
“我的好孩子……”司空兮立起身来走到夏末身边,搂住了她,“你真是善解人意……”就像你爹一样……这句话她却不能说出。
夏末动了动嘴唇,那声“娘”就在口边却叫不出来。好几次尝试之后,终于那声颤颤巍巍的“娘”字挤出了口。
苏澈见了心中心疼万分。他至今都还记得那个笑嘻嘻满身桃花扑向他的小女孩,某一日躲在他俩曾经避雨过的那个山洞里哭泣。他很好奇,那个平日里调皮捣蛋恶作剧,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此时竟一个人躲在这里嚎啕大哭。究竟是谁?能有那么大本事,惹得她哭成这样。
好奇心驱使了他多站了一会儿,就是这一会儿,突地让他对她生出许多莫名情愫来。
表面上再坚强的女子,其实,她的内心都是脆弱的吧?他的心竟因为她的大声哭号而微微牵动了起来。待得他轻轻往里靠近,听清她哭喊的内容之时,一种男子汉的豪情油然而生。他要保护她。
她哭的内容他现在都觉得历历在耳。她说:“娘!娘!他们都有娘!他们都有亲人,为什么我没有?我好想你,我不想做一个调皮捣蛋的假小子,我只想做你的乖闺女……”
原来太多的坚强,只不过是极度脆弱的伪装……
她瘦小的身躯面对壁角蹲着,显得无依无靠。有那么一刻,他真想走过去抱住她轻轻拍拍她的背,说:把我当做你的亲人。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而是静静地退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她终于能扑到娘亲的怀里,他的心也为她酸涩。这么多年来,她从未享受过父母双亲哪怕一刻的温情……他明白她心中的苦楚,不,他不明白。起码,他曾经还幸福过。而她,却根本就从未品尝过那样的滋味。
苏澈甚至觉得自己眼中也随她一样微微发涩了起来。其实,此时,他看不见的,是她已经落下了眼泪。
多少年的等待,原以为只是一种奢望,没想到竟然真的成了真!夏末心中滋味难辨,也许这漫长的等待是值得的。只 要它最终会成真,她愿意等。只要让她知道等待最终有结果,那么,那辛酸的往事也会涂抹上幸福的暖色吧……
夏末抹了抹眼角泪花,从司空兮怀中离开,闷声问道:“娘,爹呢?”
司空兮面色一黯,神色古怪看了一眼司空凌。司空凌面上闪过一丝恨色,拿起手边小盏一口尽数灌下:“云公子,这酸梅汤冰凉解渴,确实是好东西!只是这炎炎夏日,却如何做到这么冰凉?”
云逸瞟了一眼夏末,心知司空凌很明显在转开话题,顿了一顿。待得司空兮回了夏末一句:你爹早年已病故了。他才缓缓说道:“谷主,您是若虚谷之主,若虚谷大好的宝贝却不加好好利用,委实浪费了些。”
“大好宝贝?”司空凌疑道,这谷中哪一寸土地她不知晓?哪里还有自己没有发觉的宝贝?
“是啊,谷主怕是不知道吧?”云逸淡淡一笑,这一笑中夹杂了太多含义,“谷主也许真的不知道……”是啊,他却知道,所有入了谷的男子都知道,若霜……也知道……
云逸抹去低头慢慢品了一口梅汤,借以掩去眼中讥诮和恨意,抬起头时复又一片清爽:“那若虚潭中之水冰凉入骨,即便是炎夏也森森冒着寒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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