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缰绳,将夏末送上马背牵着便要去打开后门,只听一声轻笑自那暗处角落中响起:“苏公子,这是要不辞而别么?”
苏澈夏末心中一惊,这人竟隐藏得如此之好,二人竟丝毫没发觉他的气息!
那人从暗中角落慢慢立起身来,走了出来。原来是黄莫!
原来黄莫自别了玄若回到自己床上辗转难以入睡,心思复杂。后一想玄若说明日动手,怕不是已经见了苏澈一面了!以她那性子,十有**早已去找了他。他按下心中酸涩,颇生疑虑,来到马厩一看,果然御风就在其中!
御风是西域进贡来的宝马,当时仅仅进贡两对。这几匹马色如霜纨长鬓扬风是百里也难挑一的好马,但是性子却极烈还挑主人,摔伤了不少勇士。
黄莫是军中一员虎将,见圣上竟要将这四匹马赏赐给能够驯服它们的武士,存了心思上场一搏,当时他看重的也是御风,只是最后却未能如愿,反被它重重摔伤在地。
后来苏澈见它双眼奕奕桀骜不驯觉得十分投缘,下了功夫将它收服,从此御风便乖乖成了他的专骑。
黄莫推测如若真如自己所料想般,玄若见了苏澈的话,那苏澈定不会等到明日再走,他明明知道我们一行人在捉拿夏末,自是不会傻到束手就擒。黄莫打定主意,在那墙角处蹲了,又怕不够隐秘,将客栈圈养鸡鸭的笼子堆放在自己面前,在黑暗中如凶兽般潜伏着慢慢等待猎物上钩。
果不其然,约摸一炷香时间过后,他们真的从天而降!黄莫屏了声息,静静在暗中窥视,心中却后悔没把三子他们叫来。
苏澈见他自黑暗中走出,轻轻一笑:“黄兄,你这是要来送行么?”
“呵呵,既然有缘,黄某便送公子一程!”原本平淡的语调落到最后陡然扬高,杀意如劲风般肆意卷噬。黄莫一把开山斧腾挪而上,近身欺来!双斧步步紧逼,斧斧生风。
苏澈深眸中异芒一闪,长剑出鞘,那昏暗光线中划出一段惊弧。斧剑相交发出接二连三兵器清鸣声,原本柔暖的春风因为剑气所激,也变得碾人肌肤。
后院马厩外散乱堆放的干草,因二人动作飞舞凌乱,一时间变得一片狼藉。那鸡鸭受惊胡乱扑腾,厩中马匹显出不安拼了命想要扯断缰绳。
苏澈见动静闹大,生怕三子几人寻来,自己因要顾及夏末最终不敌,寻个空隙将那门闸拉开一掌拍在马臀上,大喝一声:“快走!”
夏末点点头,轻呼一声:“御风,走!”那御风颇通人意,驮着夏末顷刻间便消失在他面前。
没有了她的牵累,他不用再顾及什么,剑气开始变得咄咄逼人起来。苏澈手中长剑在客栈红色灯笼微光映照下微微泛着冷光,每一剑挥出都干脆果断凌厉无比。
黄莫只觉一时劲风激荡迎面飚来。他深知苏澈无了牵挂更是难以对付,心中不免有些浮躁。斧斧劈来气息微微有丝不稳。
就在此时,昏昏夜色中一道长电似的惊光亮起,光芒凛冽,撕天裂地!苏澈手中长剑势如长虹,剑华长肆,夺目清亮伴着剑鸣呼啸直直袭向黄莫心口。黄莫无法,迫得回斧自守,一斧隔开,另一斧将将就要劈向他天灵!苏澈随他隔开力道借势身形一闪,迅捷如风快如鬼魅,人已绕到他身侧,剑尖轻指他太阳穴。
“黄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此留步。”苏澈淡淡道。剑华掠过,剑已回鞘。正当他往门口走去时,客栈二楼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声,三子那独特的黯哑嗓音出现:“快!”
苏澈回头见客栈二楼拐角处黑影迅捷晃动,呵呵一笑:“苏澈告辞!”还未说完便纵身跃起,几个腾步,跃上了对面房顶。人早已不见,那尾音却还荡在原处。
黄莫只立在原地,却不去追。在朝中打过交道,他只知苏澈是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印象却并不怎么深刻。此次出来交手几次,却让他对他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棋逢对手,这盘棋才能下得精彩。他虽知自己不如他,却觉得他是条磊落汉子,行事坦荡让人心生景仰。
三子几人跑到他面前,见他只呆立风中,周围狼藉一片,疑道:“统领,人呢?”
黄莫淡淡道:“跑了。”
那拐角处传来一声脆生生呵斥:“你怎么让他们给跑了!”
黄莫回过头去,见她大步前来,眸中神色复杂:“打不过,所以他跑了。”
“没用的东西!”玄若气极,恨不得伸手给他一个耳光,却生生忍了下来,“黄大哥,你必须得将功补过!否则我在爹爹面前必参你一本说你私自放跑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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