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茶。
“我们要知道,也不会来找你了。”小花道。
“你们赶得挺巧,我师父他们今天不来,明天也要到了,要是平常的话,就是我也会好多年见不到她。”
风吟淡薄的凤眸里终于有了一点点的期许不过很快稍纵即逝。
七七没有放过他眼里的那一丝情绪,按理说他只见过师父的一个背影,却震撼了他的心灵,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难道他和师父有什么关系,所以才有这种感觉?
七七的眼睛定格在他的手腕上,那里有一道浅浅的被什么划过的疤痕,她猛地抓过他的手,不错,正如玄冥所描述的那样,大概三厘长短,粉色的很浅,在手背的正中心。
风吟似乎很不习惯被人碰,直接反应就是挣脱,七七看清了也没有勉强他。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真想直接扒了他的衣服看看他的背上有没有那个胎记?
但是这个难度似乎有点大,小花看仇人似得看着她:“你干什么?干嘛摸我们家公子的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吗,更何况你算是有夫之妇了,虽然我们家公子长得好看,你就算想和我家公子发生点什么?也要先把你那夫君给休了才行。”
“小花,闭嘴。”风吟呵斥。
金玉也急道:“说什么呢你?我们家七七和城儿感情好着呢。”
“感情好,干嘛摸我家公子的手?”
“你。”
七七一直凝望着他若有所思,风吟也看着她,他知道她突然这样做,定有有什么理由?他看的是他手上的这道疤痕吧,爷爷说,这是从小就跟着他的,希望有一天能找到他的亲生父母,所以他一直没有用药物去掉,难道她知道这疤痕的来历?
这次他主动把手伸了过去:“你想看就看吧。”
小花和金玉急忙阻止:“不能看。”
七七微微一笑:“我已经看完了,我想问,你背上有个胎记吗?”
风吟闪过一片奇异的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小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急忙捂住风吟的衣服:“你该不会想要扒了我家公子的衣服去看吧。”
“这绝对不行。”金玉反对。
七七无奈的道:“婆婆你们都想多了。”她不敢直接说风吟有可能是我她散的师兄,就像上次一样,抱着希望,换来的却是失望,师父还因此差点万念俱灰,都不想在继续找下去了,万一这次以为是师兄,却又是假的,她觉得师父这辈子都绝望了。
所以她不敢冒险说出那两个字,还是等师父来了,让他们自己去交流发现吧。
“风吟我有事要求你帮忙,不知你?”
“你说。”风吟已经恢复了淡然无波。
“我的百姓感染了一种瘟疫,想请你看看,是否能解?”
“恩,可以看看。”
“那现在方便去吗?”
“恩。”风吟站了起来,七七顿时燃起了希望。
七七望着他如隔云端的飘飘欲仙的白色背影,真感觉他是上天派来帮助她的,要不然为什么每次危机时刻,他都正好出现,所以她坚信,瘟疫肯定能解。
几人乘坐马车,往山坳村行去,一路上七七见到田地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就有点辛酸,往常这个时候,麦苗已经绿油油一片长势喜人,为了来年多几粒收成,百姓们总是不肯闲着,把地里的草拔得一颗不剩,而现在田地里寂寥的无人问津,连个人影都没有,更甚至连小苗苗都看不见,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来年还有仗要打吧。
哎,南荒为什么总是风波不断?
三个人都感觉到了七七身上那股淡淡的哀伤,风吟不愿多说话,小花不明白,只有金玉劝她:“七七你想什么呢?别太想多了,南荒一定会挺过这一关的。”
七七淡笑:“南荒每年不是这样的大事,就是那样的小事,我已经习惯了。”
金玉心疼的道:“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昨天她听莫莞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了七七的往事,就觉得她这个儿媳妇特别的了不起,也总算明白了儿子这么多年冷冰冰的都不开窍,为什么碰到朱七七就立马变了一个人似得。
不是没有情,只是没有碰到那个心动的人。
不是永远冰冷,只是没有找到让他想温暖的那个人。
不是永远无情,只是还没有找到那个心尖上让他无底线宠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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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擎站在山洞前等了好半天,才等到儿子回来,水墨和秋实都没有睡觉,连夜研制药方,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水千城取了小红的血配合着草药给大家喝了之后,虽然能控制一下病情的发展,但是效果并不明显,毕竟这只是采来的很少的一些野药,只能希望连未和如如能把药材拉过来了。
最先感染的李魁现在不但昏迷,而且浑身上下都浮肿起来,身上起了很多脓疮,随时有溃烂流出来血水的危险,而这些血水一旦流出来有可能又是病源。
大家多少有些怨言,只是隐晦的希望能把李魁完全隔离,不要和他们呆在同一座山上,但是又怕自己到了他那种地步,受到同样的对待,随着天数的增加,病情的加重,他们除了叹息还是叹息,甚至有时候会绝望,憎恨自己出生在南荒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人家东筑和西迪不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们?
但是看到摄政王那道高大的如神灵一般的身影天天陪着他们时,又觉得他们这么渺小,渺小的甚至连尘埃都不如,凭什么能让他这样一方人物关心着他们挂心着他们?
他们大多数时候是感激的,被痛苦折磨的时候,身边的病友一天比一天严重时,不需要他多言或者承诺,他们总能从他色身上直接获得力量和信心。
还有那张帐篷里彻夜没有灭过的灯笼,那就是他们的希望。
看到水千城的身影,好多人都忍着伤痛坐起来,提醒他,下面有一个男人在找他。
水千城往下望去,只有他一个人,固执的冰冷的如山一样耸立在那里。
好奇怪他自己竟然舍得来找他?没有跟在母亲后面?
他慢慢地走下去,眼睛望着他,无声的道:“何事?”
水天擎冰冷冷的道:“看好你的女人?和人私奔了,你就光棍一条了。”
水千城晒的一声。
水天擎为了不让媳妇追着儿子跑,也为了以后媳妇老是关心他不关心他,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个累赘给甩出去,最后再奉劝他一句:“要是我就把她身边的男人全杀光。”
“那只能说明你无能没有魅力,挽留不住你身边的女人。”
水天擎闪过一片杀意:“你再说一遍?”如果当初知道生个儿子就是天生来和他作对的,打死他都不要。
“你不是听清了?”
“哼活该女人被人抢走。”他来这一趟给他报信,绝对是个错误,这块臭石头太硬,适合被朱七七抛弃一百次,看他到时候还怎么说?
他转身就走。
水千城眼眸幽幽的看不到底,他知道水天擎过来给他送信绝对是母亲的意思,母亲一向认为自己的儿子高大上,非一般的人物可比,所以其他男人她是不放在眼里的,也不会被她列入他情敌的名单里。
所以能劳驾水天擎亲自过来送信,看来是个劲敌,会是谁呢?
“水印。”
一道身影若无声息的落在他旁边。
“去看看府里来了什么贵客?”
“是。”
水印去了没多久,七七乘坐的马车就驶了进来,他看着母亲先是从上面跳下来,七七,还有那道洁白的身影……风吟?
七七看见他,就亲热的奔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城哥。”
他趴在她耳边,用两个人只能听见的声音低吟:“喊我夫君,城哥哥这个称呼留在只有我们俩的时候。”
七七立马浮现出他们关在房间里,她娇滴滴的喊他城哥哥,艾玛好渗人有没有?
她的耳根有点微红。
风吟走上前来。
他霸道的站在七七的身边气势很足,以主人的姿态宣称:“好久不见。”
风吟点了点头。
七七道:“风吟医术高明,我让他来看看病情。”
“走吧。”水千城在前面带路。
水墨和秋实听说来了高人,出来一边给他介绍情况,一边给他打下手。
风吟仔细的给每个人都把了脉,检查了一下每个人身体上的症状,最后眉头也不由得皱了皱。
秋实问:“怎样?是不是百年前那场瘟疫的变异?”
“恩,是,我听爷爷说过百年前的那场瘟疫,比那次更加厉害,那次前期就在人体内蛰伏了十天左右,是一下子彻底的爆发,之后,病情是一天比一天加重,但是没有这么明显,这次瘟疫虽然传染性更强,但是发作的快,也就发现的早,可以避免更多的人被传染,所以有利也有弊。”
七七点头:“那倒是。”如果跟上一次一样蛰伏了十天才发作,如这次这般传染性这么强,那估计整个南荒都会被传染了吧。
秋实道:“但是发作的太快,病情发展的也快,这样我们还没有找到救治之法,估计这些人都会没命了。”
“恩,我知道上一次瘟疫的秘方,我们只要找出他为什么传染性这么强?然后在秘方的基础上重新研制秘方,会简单很多。”
水墨和秋实眼睛一亮:“你居然知道秘方?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爷爷告诉我的。”风吟一直风轻云淡。
秋实脱口而出:“你爷爷是怎么知道的?”
“……”爷爷没说啊。
“好了,既然这样,就方便多了,我们抓紧去研究吧,秋实水墨你们帮忙。”七七来了精神,她就说嘛,风吟是她的福星。
秋实水墨也振奋精神,这不光是他们的使命,还可以从中学习到很多东西呀,而且能参与到一次瘟疫的救治工作中,这有可能会被载入史册哟。
时值青石镇土豆和其他豆类长苗之际,七七不能为了瘟疫传染问题,把农活完全置之不理,她仍然坚持让马毅带着几个人天天在地里检查,该干活的时候还是要干,下午回来的时候,风吟几个人还没有从帐篷里出来。
却有人通报她有人找,她预感是师父,赶过去一看,果真就是,那一头耀眼的白发比上次见时又长了一些,极近脚踝,七七却觉得鼻子发酸,这一头青丝似乎时时刻刻都在诉说着她曾经的悲伤和哀痛。
“师父。”她狂奔过去抱住她,也许这次她会结束这漫无休止的寻找,一扫她心里的阴霾和极尽入魔的偏执。
“哎呦,我的徒儿这是怎么了,几天不见,还学会哭鼻子了?”把她撑开,从头扫到尾:“啧啧,果真是不一样啊,有男人在身边谈个恋爱,都变感性了,还变得女人了。”白发仙在别人面前比较蛮横,但是在徒弟面前就喜欢开玩笑。
七七破涕而笑:“师父,你转会取笑我。”
“这次瘟疫很严重?”她表情严肃起来,徒儿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她给她的独特的联系方式,接到她的讯息,她就知道问题很严重,史上没有一次瘟疫是不严重的。
它不光是对人*的折磨,也是对心灵的一种考验,因为它范围比较广,所以极容易产生恐慌,尤其是对它一无所知的百姓,更是惊恐。
“恩。”七七领着两个人边走边说,便把现在的情况都介绍清楚了。
玄冥站住,惊奇道:“你是说有人知道我师父百年前破解瘟疫的秘方?”
“是啊,而且那人这次是专门找师父来的,只是碰巧碰到了这次瘟疫,说起来我是占了师父的光。”
玄冥来了精神:“居然有人知道师父当年破解瘟疫的秘方,真是不可思议,我要赶快见见那人。”
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了。
白发仙也很惊异,居然是来找她的。
正好风吟等人正研究了一种方法,准备给七七说一下,出了帐篷,才发现七七不是一个人在走,而是和他这些天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在一起,他就那样居高临下正好眼望着白发仙的头顶,她正往上走,一头青丝滑落,遮住了她的脸庞,甚至她瘦削的身躯,正在落山的太阳给她镀上了一层红色的光晕,映在瀑布般的白发上,发出一股奇异的光。
那光很美,美到刺痛了他的眼睛,灼伤了他的心,从心脉处,那种痛楚一点一点的通过脉络蔓延,一直到全身。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一向站在云端高处的淡薄疏离的他紧握着拳头,全身僵硬,淡淡的眼眸里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白发仙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盯着她,抬头望去,白衣胜雪如隔云端,就像那千年孤寂静静杵立的一抹孤雪,他的眼睛里明明淡如水,她却从里面看到了渴望,等待,哀伤和激动。
是她的错觉吗?那样的情绪直直到达了她的心底,掀起了一股浪花,一股爱怜由心而生,甚至她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她为他感到心疼,许久不曾有过的心疼,她以为自己已经无心了,只能在寻子的路上茫然而失望,而现在她又重新注入了新的血液,活了过来。
有什么东西涌进了眼睛,充斥了眼眶,天地间很静,仿佛很空旷,她觉得即使世界末日到来,她也心满意足了。
玄冥也在一旁有些呆,他虽然没有白发仙那种感觉来的奇妙,但是亲人之间的感觉有时候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询问,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心有灵犀。
“师父,师父。”七七喊道,喊醒了呆住的白发仙,她拭去了眼角滴落的一滴泪。
“看的时间长了,有些发酸。”她自嘲。
风吟也缓缓地走了下来,玄冥则从半道上杀了出来,一把扣上了风吟的脉搏,他下意识地想反抗,终究没有。
那手背上浅色的划痕还在,应该说比记忆中长了一些,毕竟那时候只有两岁,手掌只有那么一点,随着岁月的累积,手掌大了,疤痕也长了。
玄冥有些惊喜又带着颤抖的声音道:“后背有胎记吗?”
风吟看着白发仙,对上她期待的明亮眼神,真的好不忍心让她失望,但是自从七七问了他之后,他就让小花帮他看了,有,而且还很长,只是位置不知道是不是他所期待的。
他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白发仙的眼泪又落下一颗,却是笑了,玄冥拽着他的手臂就往帐篷里跑,秋实和水墨饿的不行了,正在边吃饭边讨论,被玄冥一下子轰走:“走走,赶快离开这里。”
秋实不但惊呆于他这么快就来了,看他拽着风吟,还以为他医痴发作,要现在就了解瘟疫的秘方呢。
还准备给他开个玩笑,道:“师父瞧你急的。”
玄冥没心思理她,吼了一声:“快滚出去。”
秋实觉得师父不对劲,但是在他凶狠的目光中逃之夭夭是正事。
捧着碗狼狈的出了帐篷,看着白发仙搂着七七正在无声的哭泣,七七正在小心翼翼的安慰她,这情境诡异的很,什么情况这是?
她瞄向铁青着脸,叵测不定的摄政王,这个……她不敢问。
她询问的看向金玉,金玉对她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题外话------
师兄来袭,有么有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