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呃,七七眼睛一呆,西陵越不自觉的轻笑出声。
矮公矮婆朝他看去,一张英俊的脸从来没有这样生动过,流光溢彩如灿烂的明珠,那清浅一笑,若四月的玉兰美不胜收。
七七使劲白了他一眼,不解释清楚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取笑她,这矮婆也是,她明明是风流倜傥举世无双的真男人,怎么就成了姑娘了?难道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
“咳咳,矮婆人家是纯爷们。”七七很严肃的道。
矮婆听到公子轻笑,就知道自己可能弄错了,她本来以为是公子喜欢的,那么肯定是女的呀,而眼前的人长得倾城绝色,理所当然是女扮男装的,她当初行走江湖时就是经常穿男装的,没想到弄了个笑话:“公子不要见怪。”
七七摆了摆手:“没关系,谁让我长得风流无边举世无双呢。”为此七七还做了个可爱的表情,在差不多要做老爷爷老奶奶的人面前,撒个娇不算什么吧。
矮婆矮公不由得笑了:“朱公子这性子真讨人喜欢。”
七七不遗余力的推销自己,夹在矮公矮婆的中间,垮了每人一只胳膊:“大家都这么说,说我花见花开人见人爱。”
咳咳,西陵越掩嘴轻咳了下,要不要这么自恋?
矮婆却笑道:“这句话我赞同。”要不然怎么连从不让人近身的公子都让她抱着腰,从来冷冰冰的脸也戴上了笑意,比以前温和了许多,只不过这性别吗?
她再次看了看七七,那洋溢着明艳的笑容被照进小屋的光线给镀上了一层金色,她怎么就觉得第一眼看她是女子呢?而她也毫不犹豫的拒绝,难道真是自己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
哎,这世上和公子能比肩相配的女子还真的少之又少,难道公子这辈子只能找一个男子了吗?不过以公子的性格,如果欢喜一个人,就算是恶鬼,估计别人都拉不回来。
那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心情呢?只能说夫人为你默哀。
任是旁边的人如何调笑,坐在床边的男人都是一脸戚容,眼睛盯着那睡美人一错不错。
七七指着两人,悄悄的问矮婆:“他们俩是不是私奔来着?被族人追打成这样?”
巧婆点了点头:“应该是吧,我们是昨天在山中把他们捡来的,当时那个女子正和一只凶猛的老虎交流,让它帮忙阻挡追杀他们的人,可能是能力不足损耗太大,所以至今昏迷,我和老头子看他们情深义重,就算死也要在一起,特别感概,所以就把他们救了回来,我们也是从追杀人的口中得知男子叫莫之崖,是水云天族长的二公子,女子叫秀儿,至于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你看他一醒来就这样子一声不吭的守着,估计也没心思回答我们的问题。”
七七动容,在前世的时候,只在电视上看动画片上面有人能听得懂兽语,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人会,还是一个柔弱的少女。
“以前辈看,女子也是族长的亲戚么?”不是说只有族长一脉才有这种天赋吗?
“她是我一个远亲表妹,论起来我们的五代之上是亲兄妹,所以她才传承了一点能力,不过已经是微乎其微了,因此她在受伤的情况下一而再再而三的用禀赋去和动物交谈,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她都是为了我呀。”莫之崖说着,不由的哽咽起来。
“她从小父母双亡,便寄养在我们家里,我和大哥都很喜欢她,但是我们俩确是两情相悦,没想到大哥为了将秀儿据为己有,便建议父亲让我娶大长老的女儿,我是宁死也不会辜负秀儿的,我们只好连夜逃了出来,父亲大怒,派人把我们要抓回去,大哥也暗中派人追杀,要不是秀儿护我,我早就死了。”他声音沙哑,沉重低沉。
“那你们准备接下来怎么办?”
“我听说大夏有一个朝花节,所有人都能参加,只要不为世俗所容的两个人能获得花魁草魁,便能毫无阻力的在一起了?”那死水一般的眼眸似乎也含着一丝期许,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眼前的两人男子气度不凡,也许能帮上他们。
西陵越道:“大夏先祖皇帝是留下了这样一个规定,先不说你们能不能拿到这个花魁草魁,就算是得了,你能保证你们的族人承认大夏的这个节日吗?”
莫之崖想了想道:“就算他们不愿意,也不会选择和大夏为敌的,我们得了花魁,得到了大夏百姓的承认,起码他们就不能明目张胆的把我们抓走了。”
“大夏也不是傻瓜,你觉得大夏为了你们值得冒和水云天为敌的风险吗?”
莫之崖闪过一片黯然,良久才道:“不能。”难道天真要亡他和秀儿?天地这么大,竟没有他和秀儿的容身之地?
一会他又抬眼含着希翼的目光道:“我和秀儿的这条命是矮公矮婆所救,以后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四位。”
矮公矮婆不由得笑了,这小伙子脑瓜转的挺快吗,做牛做马那也要有命在呀,既然这样说了,他们要是应承下来,就等于答应要保他们的命了,也等于和水云天为敌了。
西陵越问道:“你继承的禀赋是什么?”
“我有天生的神力,能搬山移石,大哥的异禀和我差不多,但是不如我。”
西陵越没有说话,似乎在揣度这件事情做下来划不划算,而七七却在计算着,如果有懂兽语的秀儿帮忙,那么师父齐云山之行,要找到九尾狐的几率就会大了很多,而自己的南荒有了莫之崖的神力,就可以把那些小土堆和山石都搬走,开垦出来一片片的田地,种上果树,也总比闲着强啊。
反正这两个人好像为她量身定做了似得,怎么看怎么像她的人。
于是她下定了决心:“你们两人的命我保了。”
莫之崖有些意外,他从来没有出过水云天,只是略闻大夏的一些奇人异事,也听说过玉膳斋云裳阁的名字,所以西陵越介绍七七的时候,他略感惊诧,没有想到它的主人竟是这么一个翩翩少年。
但是这只能说明她在经商方面很有天赋,如果真与水云天对上的话,会有胜算吗?
然而西陵越面色温和的看着她,似乎对她这个决定一点也不例外。
矮公矮婆在西陵越把她带进来的时候,也已经心中有数。
西陵越转过头去,看着莫之崖冷道:“如果将来你们能侥幸逃脱,希望你能记得你刚才说的话。”
莫之崖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这么说他和秀儿有救了?连连表明决心,往七七面前长长一揖:“之崖先谢过恩公救命之恩,以后愿做牛做马服侍左右。”
七七上前一步,要扶起他:“谢的有些早了,等真正安全了,再谢也不迟。”她的手还没有碰到莫之崖的胳膊,就被西陵越抢先一步挡住了,而莫之崖也被他一个悄无声息落下的暗卫给驾到床边去了。
矮婆矮公在身后无声的笑了笑,看来公子中的毒还不轻。
“秀儿秀儿,你醒了么?”莫之崖惊喜的叫了起来。
那个叫秀儿的姑娘微微的睁开了眼脸,看到面前熟悉的俊脸渐渐的清晰放大,泪水模糊了视线,失声喊道:“崖哥哥,是你吗?”
莫之崖紧张的给她拭去眼泪:“别哭别哭,你看我们都没有事不是吗?”说着自己的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想必两人一路上经历了很多生死离别的时刻吧!
像七七这种经历了两世的人都不由得对这种场面有些动容,她自认为能被自己的母亲嫌弃,自己父亲又不爱自己,任由继母和继妹的欺负甚至被妹妹推到车轮之下,这些都已经看得很淡然了,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感动了,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此生如果能有人朝夕相伴生死相许,也是人生一件快事,是不是也考虑找一个人生伴侣呢?
感受到西陵越投来的目光,她回以微笑,西陵越也不由得跟着笑了笑,她挑眉回头,这家伙自从进了这个屋就笑了两次了,那温和的目光也似乎对她没有再冷过,还那么信任她,这几天他的所作所为她也看得很清楚,一个从来没有感情的人能为一个人改变成这样,也会让人动容的吧,她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呢?她本来就是个敏感的人呀。
只可惜,他喜欢的是自己这个男人,要是他喜欢的是女人的自己的话,到可以考虑发展为伴侣,就光是那张脸就太符合自己的标准了。
矮公矮婆道:“你们刚醒,还是注意休息才是,我去给你们熬些营养的汤去。”
紧紧相拥的莫之涯和秀儿这才分开,擦干眼泪,急忙谢过大家。
矮公矮婆走了出去。
七七也朝西陵越努努嘴,示意他们也一块出去,不要影响人家小两口的交流。
西陵越很顺从紧跟在七七的身旁。
七七一头黑线,她怎么突然觉得多了个听话的小跟班啊。
“谢谢你啊。”七七真诚的道谢,她知道西陵越从一开始把她带来见这两个人,就打算让他们跟着自己了,莫之涯向他求助的时候,他才故意的不答应,是想让自己选择吧。
“不用,我只是觉得他们两个跟着你比跟着我更有发挥的余地。”
“嘿嘿,那既然这样,你就好人帮到底呗,帮我对付水云天?”
“只要你说一声。”立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言为定,可不许反悔哈。”七七指着他大声的嚷嚷,哼着小曲抄着小手预想美好的生活去了。
在院子里斜躺在一根绳上闭着眼睛吹了一会曲子,发现西陵越还没有离开,竟然一直默默的呆在她的身后。
“咳咳,有事?”
西陵越有些羞赧的微红着脸扭过头去,她刚才躺下时,头往下去,三千青丝如瀑布铺泻而下,正好露出了那洁白的如玉般的脖颈。
“恩,我是想问问,你是打算把他们俩留下来参加朝花节吗?”
“是的,我是这样打算的,我不想让他们永远过着逃亡的日子,如果他们能在朝花节上夺魁,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水云天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们做什么。”
“你有把握让他们夺魁?”
七七神秘一笑:“这个你放心,把握我自然有,要不然也不敢说出大话来,不过朝花节这几天,为了安全,我想把他们转移到明月山庄,不过需要矮公矮婆帮忙,我也会让我师父保护他们的。”有这样的隐士高人帮忙,再派些人手来保护,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吧。
“你的人手够用吗?”
“嘻嘻,不够我会告诉你的。”七七看他一本正经的站的笔直,紧张的跟向领导汇报工作的架势似得,朝他忍不住抛了个媚眼。
西陵越立马跨下了脸,脸顿时乌青,她对着男人女人都是这样一幅浮夸样吗?
赌气的离开了:“别告诉我。”
七七看他气鼓鼓的突然生了气变了脸,更是笑出声来,这人怎么就变得那么可爱了呢?
“哎呦。”
西陵越听到哀嚎声,连忙转身往回赶,七七还在那个绳子上抬头望天,动也不动。
着急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扭到腰了?”
七七转转眼珠道:“我只是想问问,你和矮公矮婆是怎么认识的?好像他们对你也很认可。”
西陵越往前抱她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乌黑的脸冷冰冰的,冻得七七打了个寒颤。
“我”字还没有出口,西陵越顺势往前一推,砰的一声,七七从绳子上滑落下来,屁股着地,她气急败坏的大喊一声:“西陵越,你竟敢推我。”
而西陵越头也不会的离开,只留给她一个气鼓鼓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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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躺在自己的南阁大殿里,在春水那个大嗓门咋胡开始之前,首先用棉花堵住了耳朵。“什么?爷,你竟然让脉脉和轻轻也去参加朝花节的比赛?”
七七迅速的插了一句:“还有你。”然后又躺好装死。
春水来回的卡着腰度着步,对着七七幽怨的看了一眼又一眼:“爷,你有没有想过,虽然我们三个可以杀进前四名,但是还有很多世家小姐参加比赛,我们也不一定能护着那个叫秀儿的姑娘拿到花魁。”
“会的,只要脉脉和轻轻去参加,估计就会有很多世家小姐退出比赛,她们会觉得我们不配和她们这些人同台竞技,那么秀儿在你们的追捧下就会拿到花魁,再不济我也留有后手。”
“可是因为他们俩得罪了水云天值得吗?”
七七静等她发完牢骚,才解释道:“我是觉得此两人对我们将来会大有帮助,西陵越把两人让给我,也是看准了这一点,至于如意轩的生意吗,要相信爷我有百种方法可以让它火起来。”这丫头这么着急也是为了如意轩为了她着想。
春水还想再说什么,被身后的秋实拉住了:“爷的打算从来没有错过,你就不要再给爷添堵了,还是和脉脉轻轻她们练好琴舞书画来的实在。”
春水听了,最终点了点头。
七七才松了一口气:“你们有空多和如如交流交流,我会让燕北谦请她去当评判的。”如如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舞蹈都在东大陆首屈一指,去当评判也无可厚非。
“爷,花魁我们是万无一失了,那草魁怎么办?我们手里又没有现成的人手去帮忙,莫之涯也不清楚他有几斤几两。”
“我最头疼的就是这个,想了好多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真是后悔当初没有找几个男性属下。”
“爷,要不然去问问摄政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看来还真的要找他了。”想起来上午西陵越把她推下去之后,再也没理她,就连共乘一匹马,她趴在他背上睡着了,到了地方,他就把她弄醒了,然后丢下了马背,都是用的肢体语言,没有张嘴。
真是唯男人与小人难养也!
“摄政王,刚才朱小侯爷派人来说半个时辰之后,她会来拜访你。”
西陵越飞快的抬起头:“她半个时辰后会来?”然后突然发觉自己的动作太激动了,慢慢的沉下脸:“她来干什么?”
秦总管低垂着头叹了口气,刚才不是还魂不守舍坐立不安发呆沉思吗?想见就见呗,奴才又不敢笑话您。
“据春水丫头说,朱小侯爷亲自做的桂花糕,请摄政王和小皇帝品尝,但是如果摄政王不喜欢的话,她就转送给东方小侯爷去。”
西陵越听了前半句,浑身舒爽,准备坐直了傲娇一会,听了后半句,脸又沉下来,这是拿东方魅威胁他?
刚刚升温的空气登时冷却下来。
他冷道:“知道了,她来时通报一声。”
秦总管连忙退下,惹恼了摄政王,后果很严重。
半个时辰之后,西陵越换好了一身新衣,朝门口瞧了一会,才气宇轩昂的坐在四爪金龙雕刻的椅子之上,批阅奏章。
半个时辰一刻之后,折子上除了留下一大滴墨汁,什么也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