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大樊世子接我回宫,他或许还在宫里。
拉住一个腿脚慢的小太监,完全忽视画铭一脸哀怨,把他撇给小太监安置后,我便欢欢喜喜的去找父王。
别的诸侯王这个时辰不是会见群臣便是对着图纸画圈圈,而相当享受生活的父王大人,此刻却在王宫里的绮波湖赏景听曲,好不自在。
“怡怡啊,话说我把储君之位,给你好不好?”
父王和我,从来都是“你我”相称。这便是我那风流倜傥,多姿多彩的父王大人久不见我的第一句话。他竟然不问我的守宫砂,着实让我费解了老半天。
突然提储君之位,我惊了一惊:“父王何出此言?”
父王大笑:“你这让王宫震三震的本事,若用到朝堂之上,想来也是顶管用的。你父王我有这想法可不是一日两日。”
我细细琢磨一番,不明他是玩笑还是真有此意,摇头:“不妥。”
父王拉我坐他身侧,笑着询问:“以后就是大巽第一个女诸侯,怡怡不喜欢?”
我继续摇头:“反正我不做。”
父王仍不放弃:“你二哥早都厌倦了,你不用担心他的感受。”
这个我确实不用担心。
二哥乔景杉,是煊国世子。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二哥无疑是优秀的,文武双全,四艺精通。可作为储君,二哥就太不合适了。先不说他那玩世不恭,事事不上心的性情。单他恨不能把储君的位子,一天给其他几个兄弟们贱卖上七八次,就让父王很抓狂。
二哥和我不一样。我只做赚钱的买卖,他的买卖赔钱还没人要。呃,是没人敢要啊。
他还自以为是的总结:越是没人要,这储君之位越是个烂手货。
所以我常说,二哥其实很二。
更让父王抓狂的是,除了二哥,其他几个哥哥们平庸的令人发指,难当大任,换都不知道换谁。
如今,都被逼的竟能想起我这个公主来做储君,可见一斑!
我就事论事:“二哥月钱还没我多。”
父王表情滞了一下,接着笑着摸我的头:“那若再给你加月钱呢?”
我眼冒金光,心淌银水,最后权衡再三,摆了摆手:“还是不妥。”
父王真愣住了:“钱啊?真金白银啊??好,父王割爱,把你惦记多年的那块宝玉给你?”
我哆嗦一下,罕见的紫玉就紫玉么,还宝玉,当你女儿林妹妹么?呃,不对。就算是林妹妹,能拿到那块玉也值了。
我扯了一会儿裙摆,望了望亭子上飘起的渺渺轻纱,捻起一块蜜饯含了几含……
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深思熟虑后,我极其伤感极其遗憾的摇了摇头:“仍旧不妥。”
父王难以置信的睁大那双通常情况都很迷离的眼:“怡怡你……这是为何?”
我摸着下巴:“有风险赔钱的事情,我不要。”
做诸侯王,看起来确实有钱途,可那太辛苦了。即便是父王如此悠闲的君王,不还得日日接见臣子,谋这算那,为国为民为老婆为孩子,还的腾出时间为自己享乐。
照我瞅着,诸侯王这行当,付出和回报不一定能成正比,指不定钱还没享受,先用脑过度英年早逝了。
做公主多潇洒,现在有父王宠我,以后有哥哥们罩着我。最重要还可以嫁给个有钱的郎君,祸害祸害别人。睡别人家的房子,用别人家的东西,花别人家的钱,稳赚不赔。
如我这般热爱故土的女子,首选祸害的自然是他国的男人们。他国的大王啊、储君的更好,毕竟诸侯王辛苦,可王后和夫人们却是最轻松稳定多金的行当。
所以,能嫁到江北最强盛最富饶的大樊,的确不错。
综上所述,若能做大樊世子妃,我更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