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倔强老头的死

甫炎，心里说不出的悲伤和高兴，不知道为什么，这两种心情竟然能够同时出现在王超的心中，显在脸上，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高兴是因为，皇甫炎竟然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悲伤是因为，张浮生最爱的女人，竟然也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皇甫炎还没有死去，他睁着眼睛看着王超，王超也没有说话，睁着眼睛看着皇甫炎。皇甫炎说道：“你说奇怪不奇怪，小时候，我看天，天就是这么蓝，长大了看天，却发现天不蓝，你看，现在的天和小时候的一样蓝，你说，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活了这一辈子呢？”

    说话之间，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竟然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我的儿子都死了，其中一人还死在你的手里，我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什么都不给我，我有错么，我难道对手下的士兵不好么！难道我是一个坏人么？”

    这话说出去，王超就见四周的几千士兵纷纷扔下了枪，一个个放声大哭了起来。

    在甘州安全区的时候，王超就看到那里的人民有饭吃，有工作干，每个人都很开心，皇甫炎对待子民却是很好，这一点，王超承认。在之前，皇甫军的那些士兵，每个都打死不说出军情，不论如何虐待。如果不是真心忠诚皇甫炎，又那里来的这千人齐哭呢？

    “听到皇甫灵的死讯，我就知道，皇甫家没人了！”皇甫炎哭的涕泪横流，他说道：“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七十岁了，结果我还是什么都没有了！”

    可世界就是这么残酷，皇甫炎真的有错么，他只是想找自己报仇，想要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拥有些什么。于这一刻，万千的仇恨，万千的不死不休的理由，都成了七十岁老人眼角滴下的泪水，王超挪动着自己的身躯，用衣服去擦拭皇甫炎的泪水。

    一个七十岁老人的泪水。

    “皇甫军！”皇甫炎用尽力气喊道。

    “在！”哭声夹杂着喊声，这还是第一次，皇甫军的口号喊得如此的参差不齐。

    “以后，以后就跟着王超吧，他，他，他和我是一类人啊！”皇甫炎说道：“其实，他很像我年轻的时候啊，我累了，我想，我想继续看天了，我不想玩了！”说完此话，皇甫炎继续看天，但是，眼睛却永远的闭上了，皇甫炎也死了。王超本不想哭，想笑，但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敬礼！”皇甫军中一名军官喊道。

    齐刷刷的，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七千皇甫军同时敬礼，为一具扭曲变形了的尸体，为一名他们心中最值得尊敬的将军，尽管这将军在最后的三年里，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但是，这就是他们有血有肉，有是有非，顶天立地的那个倔强的老人，那个皇甫炎啊！

    “死，都得死，这里的人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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