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含糊地嘀咕着什么。
这时,刚才那只手臂又从后面伸了出来,五指张开,像莲蓬一样盛开在程少庭的头顶上,程少庭正仰着头,酒瓶靠近自己的嘴唇。而那只手臂却不偏不倚地将酒瓶接了过去。程少庭喝得有些迷糊,见酒没了,左右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看到。
真是见鬼了!程少庭低声地骂了句,接着又趔趄地走到了冰箱里,想到拿另一瓶酒。他没有想到,那只手臂又像蛇一样从地面匍伏过来,先缠上了他的一条腿,又去缠他的另一条腿,再往后一收力,程少庭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面朝下,嘴角的血被磕出血来。他刚用手抹了一下,又觉得自己像一只沙袋一样被甩到了半空中,落下的位置正好是一盆长势茂盛的铁皮树上。
树枝从他的尾骨沿着脊椎一路向上戳,直到脖颈处,他的四肢则被固定在其他树条上,看上去,像是树上插着一个人偶。血顺着树枝汩汩地流下来,流进花盆里,又漫出来,像树根一样在客厅里面延伸着。
程少庭并没有死,他张大嘴巴,喘不气来,眼珠子向外挤,像是随时要迸裂出来,他忍着巨痛,转动着脖颈,脖劲处发出哧哧的响声,那些吸了血液的铁皮树像受下了惊吓,长势十分迅猛,无数根枝条从树桠中伸展开来,从程少庭的身体如穿针引线般地插过,有的还从程少庭的鼻孔、耳朵里穿过。
透时重重的树枝,他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站在他的面前,没错,正是仇小楠。
仇小楠阴冷冷地看着他,无动于衷。
一根树枝直直地向程少庭的眼睛戳去,程少庭惊恐万分,他那压抑在喉咙下面的声音如冲破重重关卡一样,暴破出来--“求求你,杀了我,快杀了我。”
仇小楠嘴角向上一扬,绝决地转过身去,程少庭绝望了,正准备闭上眼睛,两只树枝如利箭般地刺中了他的眼窝里面。他“啊”地张大了嘴巴,几根数枝聚在一起,像铁叉一样堵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白姝的家门口就被拉起了警戒线,楼下停着好几辆警车。报警人是白姝,她早上起来时,一眼就看见程少庭挂在铁皮树上,四肢伸展得直挺挺的,白姝觉得很奇怪,她走上前,轻轻地拍了一个程少庭的肩膀,程少庭整个人便随着树枝悠悠地晃动起来。
“法医初步诊断,是自杀,工具是一把匕首,手筋脚筋都挑断了,真的很奇怪,有人会用这样的方式自我了解。白老师,身为他的女朋友,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吗?”对白姝说这话的是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大队的刘昆明,长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做事手段很灵活,头脑够灵光,侦破过不少案子,但也有人传言,这个刘昆明在感情问题上十分木讷,以至于到了而立之年,还没有女朋友。
白姝惊魂未定,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自杀,他昨天来我这里,我们吵了一架,但晚上睡觉时,还是好好的。可是我早上起来后,发现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