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带着一个女人,无疑让他们比其他人更难全身而退。
这些人身上,没有谁没少挨刀挨箭。
秦云香看见,有个士兵一只手臂也被砍去了半条,却简单的用布条狠狠的裹紧,他身前的女人苍白着脸色,眼泪直往下掉,一声一声的,似在唤着那人的名字。
那人被其他人一瞧,粗犷黝黑的面色竟起了丝红晕,像是有些害羞。
还有一个,冲到郑岳跟前,才发现怀里的女人因他冲得太快,破碎的衣服被吹得高高扬起,那女人一声惊呼,露出雪白的肌肤来。
其他人一见此,都不由哄笑出声,这让刚经历一番生死的人一下就放松了下来。
拥着她的那人啐骂了一口,拿剑从自己身上割了一大截衣服下来裹在那女人身上……
想起之前那浓密的碰击之声,秦云香刚想问问郑岳,却听到有人道:“将军,你怎么也受伤了?”
闻语,秦云香浑身一震,哑声问道:“你你受伤了?”
郑岳却当没听见,扬声道:“走。”
秦云香也不敢添乱,只得任他搂着向前冲去。
以前,听说书先生说书,只觉得长剑饮血,英雄豪气乃是件十分畅快而潇洒的事。
现在,她自己只是无意经历了一场,才晓得,哪里有说书先生口中的那般痴缠浪漫。
明明就是血·腥而残·忍,明明就是生生死死,明明就是骨肉纷飞。
她被他拥在马背上,整整跑了两个时辰,才跑到大燕国的军营里。
路途中,她被颠簸得不行,只咬牙挺住。
似乎也感受到她的煎熬,郑岳一把捞过她,让她横坐在马背上。
她身子一歪,就要栽下去,还来不及惊呼的时候,却对上郑岳含笑的眼眸,腰身被一只大手托住,身下的马匹依旧快速的奔跑着。
她有些委屈的咬了咬唇,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却见他左肩之上露出半支箭来,还有一半已经穿过了他的肩膀。
她垂着脑袋,却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她才低低的道:“我可以的,不用横坐。”
她横坐着自然要好受些,可是郑岳就要花费更多的力气。
郑岳的脸色一如平常,寡淡无波。
他没有出声回应她,却也没有如她所说,只是还是用一只手护着她。
待他们来到大燕的军营时,秦云香已经累得两眼发白。
郑岳翻身下马,刚一下就见她身子软了下来。
他及时的接住她,见她无力的软在他的怀里,郑岳眼底微微一闪,道:“累?”
秦云香想摇头,最后却诚实的点了点头。
郑岳见此,冷硬的面上竟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即又恢复至一片清冷。
他抱过她,走进一个营帐,轻轻的把她放在床·榻上,随即道:“先休息一下,我还有事。”
秦云香下意识便点了点头,傻愣愣的看着他朝外走去。
在他快消失在营帐门口的时候,又忙道:“木头,你的伤……”
却见郑岳脚步微微一顿,冲身后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秦云香确实累了,躺着一会便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黑,只是,营帐之内竟然点了灯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