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以水墨勾勒而成,看起来完成不久,画上的白樱雪独自端坐在一座塔中,面色平静,但她双手之上骇人的锁着两个金环,连着长链,悬在塔内两根铁柱上。
秦无忌眉头连连抖动,心中不知是愤怒还是怜惜,勉强一咬牙,缓缓的再次坐下。
三皇子说得没错,也只有自己,才能明白这幅画的意义。
百草门大劫时,白樱雪为救他自投罗网,到今日已是一百零二天了,对他来说却如一百多年般漫长。此时再看画中的佳人,一股深沉的愧疚涌上心头。
秦无忌小心的收起画卷,对着三皇子俯身一拜。
三皇子满意的一点头,但他很快掩饰了心头的得意,却淡淡道:“白姑娘现在就被关在金刚门的阿鼻塔中,那阿鼻塔在金刚门正中的菩提山上,不是门中大尊,谁也无法靠近。”
秦无忌抬头望着这位殿下,他既有办法让人去阿鼻塔绘出这副画来,那肯定有救出白樱雪的法子来。
三皇子望着秦无忌的双眸,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着一摇头:“秦兄,能够去见一眼白姑娘,并画出这幅画来,已是用尽了我在金刚门的所有人脉和资源。想要救出白姑娘,那是不可能的,除非能以武力挑战金刚门,否则……”
秦无忌神色黯淡下来。但三皇子很快又说道:“不过若是秦兄想要去看一看她,本殿还是有办法的。”
秦无忌惊喜莫名,但心头却立刻警觉起来。
到了此时他才赫然发现,自从见到这位殿下,自己便被他牵着鼻子走,就算是面对国君姬天聪,他也不曾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秦无忌沉默了一会儿,便沉声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与聪明人说话便是这样爽快,三皇子更加满意了。
他起身走了两步,忽然问道:“秦兄,你觉得父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无忌不明白。
三皇子边走边感慨的说道:“这些年来,天下诸侯包括晋国百姓修士,对父王的评价都不甚高。”
何止是评价不高而已,秦无忌想到就算是姬天聪的亲信萧欢云,也说他是个好色贪婪的国君。
三皇子沉痛的叹了一口气:“但我明白,父王这些年做的那些荒唐事,其实都是为了我。”
秦无忌抖动眉头,心中不太相信。
三皇子却继续说道:“三年前,父王在晋国最富庶的三十六个郡县里加税,并强征长洛郡数百美女补充后宫,看起来是荒淫无道,但他却一直嘱咐我,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减免所有税务,释放所有民女,你可知这是为何?”
秦无忌诧异的摇摇头。
三皇子握紧了拳头:“那是因为父王在为我铺路,他做出一个昏君的模样,却要我登基后收揽民心,这一紧一松的君王心术,也是一个父亲对儿子做出的最大牺牲。”
秦无忌震动起来,仔细一想,若真如三皇子所说,姬天聪这一手确实是够狠的。
他身为国君做尽了坏事,却留给儿子去推翻整治,不正是牺牲自己,为儿子收揽人心铺路么。
不过三皇子在这个时候推心置腹的说这些,让他更加不安起来。
此时的三皇子已站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握拳沉声道:“如今父王病重难治,我得秦兄天元丹所助,已有了帮父王做事的能力。”
他说着咬牙道:“淮阳王和智家的反叛就在眼前,我已在父王面前讨令,将亲自处理这两个谋逆的家伙!”
秦无忌陡然而惊,终于明白了三皇子此番厚待自己的深意。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便下定了决心:“好,这件事关系到晋国国运,也关系到天下百姓,小子不才,愿助殿下除奸。”
三皇子露出不能置信的惊喜之色,没想到秦无忌答应的这么快,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秦无忌是穿越之身,并没有晋国子民那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觉悟。
但现在无论是淮阳王还是智家,都是他和百草门的死对头,换言之,不需三皇子说,他已和国君绑在了一条战船上。
唯一让秦无忌有些犹豫的,却是国君布置在杏花岭的防御阵势,那是要百草门当炮灰的安排。
所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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