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大的困境。”
“这不还有你吗?天塌下来也有大个子顶着,我怕啥?”锦和显然很失望,没好气道。
素和冷笑道:“话虽如此,但是你这么机灵,难道就没有发现我这次醒来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话音一落,锦和的神情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仔细盯着素和的脸,若有所思道:“先前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前的大姐那么厉害,我哪里敢顶一句嘴?连跳河都敢,这可是我打死都不敢去做的事。可是现在不管我怎么放肆,你都是无动于衷。这到底是为什么?”
素和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之前的素和居然是那样烈性要强的人,看来以后也得向那方面靠近,这样就不会让人起疑了。
“我现在也是后悔了,当时就是脑子发热,想想那么冷的河水,简直是自己找罪受。我要说的就是,跳河之后不是受寒,后来烧了好几天嘛?虽然总算是醒来了,但是……但是,脑子好像有点不好使了。”当然不能说你大姐已经魂游地府了,而我不过是个借尸还魂的。
“啥?”锦和一下子跳了起来,挥舞着手脚惊叫道:“你是说你脑子烧坏了?那可怎么办呀?以后我们孤儿寡母找谁去呀!”
素和一巴掌拍下去将她按老实了,厉声道:“你脑子才烧坏了,会不会说话?”她虽然也是柔弱女子一名,但是想必之前的素和经常干活锻炼,所以体质不错,劲儿也挺大,这一巴掌下去就让那个小蚂蚁似的锦和再也挣扎不动了。
素和心头一喜,看来这副身体可是比前世养尊处优的自己好了不知多少倍呢!这也难怪,要是托生成一副小姐的体质,怎么可能完成丫鬟的宿命呢?看来,老天待自己还是不薄的。
“哎呀,好了,我说错了不行吗?”锦和冷不丁被那一巴掌拍的头晕目眩,好容易定下神来,忙将素和的手搬开,鼓着腮帮子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老爹可是常年挂在嘴边的,枉你还是他的掌上明珠呢,居然不听教诲?”
到了这个份上,还不忘贫嘴,素和也真是无言,拿开手掌,对她说道:“我看你最是机灵,所以往后在我身边多提点些,兴许慢慢的,我就会好起来。毕竟,咱们家现在这情况可是万万拿不出钱来看病买药的。”
一听说这样可以免去一笔开支,锦和的脑袋立刻点的和鸡啄米似的。
“那咱们先去地里头看看,然后再把村子转一遍,肯定是能找到生财的门路的。”素和吩咐道。
锦和二话不说,乖乖的点头,然后领着素和去看自家那三亩六分地了。
桃溪村每一口人是六分地,按理说温家如今是七口人,应该是四亩二分,但因为温显德去的那年恰好遇到村里动地,所以他的地就被抵给了玉和,而石楠还没有出生,自然没有地。也算他运气不好,因为下回动地就要等上十年了。
温家虽然也算入户了,但到底是外姓人,底蕴不厚,所以分的地都是劣等的,土质不好,不适合种庄稼,每一年收成都是村里最差的。而且那三亩六分地还不是连成一块的,而是边角料东拼西凑起来的。
“就算这样,也不能把地荒着吧?”素和不由得皱眉,望着那几片可怜兮兮的荒地,因为是冬日,所以丛生的杂草也披了一层寒霜,没有了生机。
“那还能怎样?咱们家又没有劳力,何况种了也长不出什么,何必白费力气?”锦和不以为然道。
素和不想与她做无谓的争执,便没再说话,皱眉望着最东边濒临小山脚的那片地,只觉得太过可惜了。那原本有一条河流经,后来河水改道,所以留下了干涸的河床,沙石遍地,沟沟坎坎,比起那几块荒芜着的边角料,这一块沙土地更是让人着急。
依稀记得曾几何时听到某地的地方官回京述职时提到当地荒芜贫瘠,后来是带领百姓在沙土地上开荒,种植了适合的作物,后来逐年生产,已经摆脱了向朝廷要粮的穷命。
可是过去太久了,此时竟怎么也想不到究竟是种植了何物?也罢,这个先不提,毕竟种地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过,心里头却是留了意。
“好,咱们现在就去找下顿饭吧!”素和转过身,对急不可耐的锦和道:“这大冷天的,地里也找不到能吃的东西,那就去村里转转吧!”
锦和立刻点头,裹紧了夹棉的袄子,道:“走吧,走吧,这野风吹在身上简直刀子刮一样。”
循着原路往回走,不到两刻钟就看到了村头延伸出来的那条大路,温家的院子就坐落在大路西边,此刻太阳慢慢出来了,用淡金色的光芒将桃溪村的轮廓勾勒了出来。
村人大多早起,要是平日,这个时候早就从地里回来吃早饭了。但因为冬日里没有那么多的农活,所以基本都不用下地,就都是在家里忙活,男人劈柴挑水,女人洗米做饭,孩子们就成群结伴到处玩闹等着开饭。
素和与锦和从村东头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条大路上稀稀落落已经有了几个人影。
“呦,温家丫头倒是起得早呀,这是从地里回来的?”迎面一个挑着两竹筐马铃薯的中年汉子大声招呼道。
“刘三叔这是上集去呀?”跟在素和身后的锦和兔子一般窜了出来,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汉子满满的竹筐,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素和不由得很是尴尬,暗地里拉了拉锦和的衣服,但是那丫头许是饿慌了,根本就不搭理。
“对呀,今儿不是初六嘛,乡上集市开了!昨晚刚和你婶子把后院地窖里的马铃薯挖了两筐,赶早挑过去卖几个闲钱,回来添点油盐酱醋什么的!”汉子一脸憨厚的笑着道。
每逢三六九,绿竹乡开市一天,做买卖的人就都去了,场面极其热闹。
乡下比不得城里,自然鲜少有正规的店铺门面,都是挑着担子或者随意摆个地摊,出售的也都是新鲜的农产品,一般半晌就都卖完了,到了下午便都各自散了。
“三叔,你们家这马铃薯长的可真好看呀!”锦和破旧的衣袖中伸出一只手,极其珍爱的摸了摸筐子边一个个头极大的马铃薯,吸着口水道。
素和心头忽然一酸,就有股子想要落泪的冲动。自打苏醒后也有好几天了,可这却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深重的责任感。无论前世如何,这一世,她都已经与夙沙凤临没有关系了,她是温素和,温家的长女,她的职责是照顾病母,养育弟妹!
袖中的拳头暗中握紧了,发誓以后都将不会让弟弟妹妹挨饿,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还是三丫头有眼光,我们老刘家种了几十年,这马铃薯可是连乡上的人都连连称赞的呢!”刘三叔很是乐呵道,忽地一拍脑袋,忙道:“不跟你们聊了,这得快点走了!”随后一摆手就一颠一颠的走了。
“哎……”锦和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还琢磨着想个什么法子要几个拿回去呢,却见他已经急不可耐的要走,下意识的往前追去,但是手臂却被素和紧紧的拽住了。
“大姐!”锦和很是气愤的回过头,却看到素和脸色发青,额头细细的筋络微微跳动,像是非常激动的样子。这次她醒来之后一直都是一副温婉的陌生模样,但是此刻这样剑拔弩张的样子,却像是一下子变回了以前那个凌厉泼辣的温家的大丫头,饶是锦和素来胆大,却也被这种气魄逼的不敢再说话了。
“走吧!”素和放开她的手,平静下来道:“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不会一直都挨饿的。”
锦和恋恋不舍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刘三叔和令人眼馋的马铃薯,咬了咬唇,跟着素和往前走去。
路两边是高矮不同、参差不起的房屋,有青砖瓦房,也有泥胚土屋,有些日子过得相对好的便在院子里筑有围墙和门楼,有的是扎着篱笆,也有干脆什么都不圈,只在路边或者界限处栽种一排花木等。
越往前走房屋越多,住户也就越集中,岔路口横着一条一丈来宽的土路,显然应该是桃溪村的主干道。
见素和有些迷茫的来回打量着,一直默不作声的锦和有些好奇的问道:“大姐,你还记得这条路吗?”
素和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打小河滩那块地的主意了,那个时候还和锦和商量过种花生。本来也都只是说说而已,毕竟没有真正实践过,但是没想到花了几个钱竟然能请到会种地的能手,第一季花生收成就那么好,简直是谢天谢地。
如今,就连花房也成了温家的。锦和也早已出师,完全可以照顾的来。素和有时候半夜睡觉都会笑醒,她仿佛看到了温家的未来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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