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是,他突然跳上车顶,对着掩藏在车后的人就是数枪,那人未叫出声,脑袋、胸膛就被射穿,鲜血喷溅,洒在车身上。
毒狼在尸体上乱搜一通,最后摸出一张卡片,刚想逃离,右臂已中一枪,吓得他急忙低身四处寻找枪源,黄曦轻唤一声毒狼,接着指向对面的楼上的窗台,毒狼马上会意,又向黄曦比划几个手势,示意他吸引那人的注意。黄曦一咬牙关,对着窗台连连射击,知道手枪打出空膛声,与此同时,毒狼连滚几下,滚到黄曦身后的车旁,紧接着数发子弹子马路上爆射,打得路面粉末飞扬,坑坑洼洼的。
毒狼轻声骂道:“他妈的如果我这次不死,一定要山口组付出代价。”毒狼说的是北京口音的普通话,黄曦听得不是很清晰,就压低声问道:“山口组是哪个帮派?我怎么没听说过?”
毒狼没理他,撕扯下一块布把枪伤胡乱包扎住,头顶的子弹劈啪作响,打得二人不敢冒头,路边绿化带的花草乱飞。这时从酒店门口又涌出三明蒙头大汉,皆持手枪向二人这边跑过来,毒狼暗叫不好,急忙开枪压住敌人,可窗台的杀手是莫大的威胁,没开几枪又被逼退回去。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重,也越来越紧,压抑得两人难以喘息。
这时,街头警笛呜鸣,黄曦暗松口气,知道救兵赶到,便倚在车旁喘息,可毒狼却不是这么想,拉起黄曦往路边的小巷拼命跑去。后者大急道:“你跑去哪?找死啊?”
‘呸,如果我落在警察手中,还不如自作了断。“
黄曦猛的想起毒狼的身份,无奈只好跟着拼命跑起来。两人一动身,子弹密集扫射而来,街上的店铺落地窗被打个粉碎,子弹追着二人跑,两人一跃而起,跨过一道铁栏,闪进黑暗的小窄巷中,头也不回的往深处扎去。跑了几个街口两人才回头张望,漆黑的小巷宛如地狱般阴沉骇人,两人没有多言,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车上两人如历浩劫般虚脱在车座上,司机看见两人受伤已经吓得心胆俱寒,再看两人持枪在手,面色不比他们好看。毒狼示意黄曦收起手枪,对那司机道:“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被追杀而已,不会伤害无辜。”尽管这样,司机仍然浑身哆嗦颤抖着,把方向盘都开始力不从心。
黄曦观察一下伤势,拇指般大小的创口不时渗出鲜血几乎能看见白森森的肩骨,让人恶心不已,可能没有知觉,所以倒没初时那种龇牙咧嘴的痛,看着伤势更甚的毒狼淡然一笑,摸出手机给兄弟报个平安,确认他们也脱险便放心下来。
毒狼擦一下额角的汗笑道:“你的忍耐力还不错,中一枪也没哭出来。”
黄曦苦笑不已,当时承受着多大的痛苦自己清楚,看着外面漆黑的物事,茫然问道:“我们去哪里?”
毒狼喊停司机,推门下车,黄曦叹口气,摸出钱准备递给司机,后者哪敢伸手接过,连连摆手示意,突然‘砰’的一声,司机应声倒在方向盘上,脑袋多出一个血洞,这枪正是毒狼开的。黄曦吓呆住,打个冷颤问道:“你干嘛杀了他?”
“杀人灭口,天经地义,只有死人才不会出卖我,我向来行事谨慎。”毒狼点上一支烟冷笑道。黄曦气得满面通红,这毒狼果真心狠手辣,一个司机也不放过,要不是毒狼有存在价值,他真会把他干掉,为司机出口怨气,为全国人民作件义举。
郊区的夜晚行人稀少,更何况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乡村小路,黄曦蹲在路边连连叹息,想到身边这个随时爆炸的炸弹,心中莫名恐惧,脑袋一阵发痛,但现在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
毒狼从田里抱回一堆禾杆,点燃之后塞进车去,带上黄曦仓皇而逃,没跑出一公里路,后面传来爆炸声,回头一看,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霎时映亮天际,毒狼阴森的冷笑起来,听得黄曦不寒而栗,这似乎从杀人灭口变成了毁尸灭迹,对毒狼的行径充满敬畏,不得不重新定位,这人没事最好别招惹。
走了近乎半个小时,两人来到一处村落前,路边停着一辆吉普轿车,毒狼上前敲敲车窗,便拉开车门当先上车,黄曦不敢怠慢,紧跟其后,汽车大灯没开便绝尘而去。又辗转了好几条山路,绕得黄曦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反正最后车停在一座面积不大的厂房前,毒狼下车轻轻叩响大门,不久便有人低声喊道:“谁?”
“我。”毒狼轻应一声。大铁门上的一扇小门打开,探出一肥头,警惕的往四周瞄视,随后轻声道:“繁哥,没人跟踪吧?”
“没有。”毒狼迈进门槛,黄曦闪身进去,却被那肥头拦住,前者一摆手示意放行,那人便不敢再拦阻,汽车没有驶进来,径直往远处开去。
黄曦跟着毒狼疾步朝厂房内走去,厂房不大,但弯道特别多,转得本来就失血的黄曦脑袋也认不清事物,‘噗’的一声便倒在地上。毒狼回头一笑,把他抱在腰间继续往前走。
醒来时,黄曦发现自己躺在木板床上,一张花纹被褥盖在身上,隐隐有阵汗臭味令他感觉不舒服,气得他扯开被褥,摔倒一边。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推门而进,吓得急忙惊呼一声,玉面羞红。黄曦下意识的低头,也差点跟着叫喊出来,原来自己一丝不挂的赤裸在床上,难怪对方会有如此反应,急忙扯回被褥遮住重要部位问道:“你是谁?”
那妇女捧着黄曦的衣服来到床前,恢复过神色道:“我叫罗雪,叫我雪姐就可以,这是你的衣服,我帮你洗干净了,快穿上吧。”
黄曦接过衣服,久久没有动,只是十分尴尬的喝罗雪对视着,最后还得低声道:“雪姐,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我.....”
罗雪恍然大悟,一拍额头,急忙走出去,顺手把门带上,黄曦松了口气,想起刚才的情景,真是哭笑不得。穿好衣服后,黄曦仔细打量房间内,只有几张烂台櫈,满地烟头纸屑,一片狼藉,日光灯也快要变黑,可想起残旧程度多么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