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龙帮初现

    几天后，姚磊退学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都没觉得惊讶，姚磊吃了一败之仗，自然没有脸面在待下去，而且黄曦他们也容不下他，所以这也是意料之中。

    六楼的天台上，十多人或站或坐的抽着烟，谈论着姚磊败走后仲恺高中的局面。如今平定高三，姚磊的残余势力要么委婉的投到黄曦这边，要么从此安分守己。高二那是囊中之物再无异议，只要摆平高一，整个仲恺高中便能顺顺利利的归在脚下。

    李文强意气风发道：“我们现在是学校最大的势力，以这身份往高一一站，保证吓坏一大片，谁敢不服就狠狠的给我打，打到服为止。”

    李晓杰急忙插嘴道：“强哥，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现在我们人心还不稳，很多都是墙头草，如果惹起高一人神共愤，到时倒霉的就是我们，姚磊就是前车之鉴。”

    众人纷纷点头支持李晓杰的观点，李文强暗暗吐舌头，不敢再乱说话。黄曦站直身形，双手扶着围墙，极目眺望远方，幽幽说道：“其实也没杰哥说得这么可怕，要收服高一不需要花多大力气，因为高一是新生，还未成气候，只有那么几个敢渐露头角，只要收服这些刺头，高一足以为我们所用。”

    众人一听，无不点头称是。纷纷四下谈论着高一级哪个班的谁比较桀骜，很快便把目标锁定在一个叫徐飞的学生身上。

    黄曦收回思绪，摸着下巴正色道：“下午放学去会会这个徐飞。”

    午后第三节自习课，黄曦领着李文强众人往高一年级走去，不多时便来到高一（1）班，黄曦在班门口按众人的描述仔细搜寻起徐飞的身影，徐飞没看见，却先看见了叶敏婷和张涵洁。

    两人对视的霎那，一股奇怪的气氛便弥漫开来，叶敏婷灼热的目光烫得黄曦措手不及，只能一笑掩之。张涵洁看出两人的尴尬，连忙用手一推叶敏婷，取笑道：“你情郎找你，还坐着干嘛，赶紧去会他啊。”

    叶敏婷被调侃得玉面羞红，嗔怒连连，面上虽然表现出万般不愿意，但脚下却是鬼使神差的离座而去，张涵洁当下嘲笑她春心荡漾，惹得叶敏婷无比尴尬。黄曦见叶敏婷走过来心脏立时扑扑乱跳，脸带讪笑向叶敏婷打起招呼，后者脚步轻盈的来到黄曦跟前，如热恋中的恋人般娇羞道：“你找我啊？”

    黄曦搔搔脑袋，尴尬的看着旁边的兄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目地，想向兄弟求助，但其余几人很有默契的退开几步，互相打闹起来，全然不觉黄曦无辜的眼神。他们还是觉得不趟这浑水为妙。

    无奈之下，黄曦唯有硬着头皮道：“是啊，我就来看看你，你没事就行。”

    尴尬之情在两人面上都快要溢泻出来，叶敏婷指尖纠缠着衣角，一如此时她不安的内心，最后还是把心一横道：“要不我们等下一起吃饭？”

    “啊？”黄曦茫然应了一下，看着满脸希冀的叶敏婷，又不忍开不了口拒绝，只能讪笑上脸道：“没问题，不过我想先向你打听个人，徐飞是你们班的吗？怎么不见他？”

    叶敏婷一听便知道黄曦不是专诚来看自己的，当下有点郁郁寡欢，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略带失望道：“是啊，徐飞刚才还在班上，估计在厕所吧。”

    黄曦猜着叶敏婷的心思，但也只能呆头呆脑道：“我先找下徐飞，等下和你去吃饭吧，正好你可以想想吃什么。”好不容易安抚住叶敏婷，黄曦才在她着魔的眼神下逃离开去，带着众人往厕所走去。

    果然厕所里烟雾缭绕，众人把目光锁定在一个学生身上，黄曦目光深幽的望着他，不紧不缓问道：“你就是徐飞？”

    那学生纳闷，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些人，但老觉得有点面熟，身旁的一人马上附在他耳边耳语起来。那学生面色大变，丢掉烟头警惕问道：“我就是，你找我什么事？”

    黄曦仔细打量着徐飞，其貌不扬，身形黑黑壮壮，举止间散发着桀骜难驯的气势，身子绷得老紧，好像准备随时拉开架势和对方拼命。

    黄曦一见他有所动作，便知道他误会了，当下笑道：“如果我们是来打架的话，首先不会带这点人，再说如果要打你还会在这和你废话吗？”

    徐飞虽然被黄曦的说话弄得很不舒服，但也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眼前这几人正是仲恺高中风头正劲的扛把子，而且对方如果来找麻烦的话，恐怕此时早已经打起来，当下眼睛乱转，猜测起这些人找自己的目的来。

    黄曦往徐飞一众四人逐一打量一遍方才道：“这些都是你朋友吗？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徐飞不疑有他，但想到黄曦这一方必定有不可告人的事，当下扫一眼其余三人道：“他们三个都是我的兄弟，你有话就直说吧。”

    黄曦也不忸怩作态，开门见山道：“你想当高一的老大吗？我们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徐飞先是一皱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黄曦，良久反应不过来，围在徐飞身边的三人却是一脸惊讶，张口结舌。如果说徐飞没想过这个问题那是骗人的，但想当上老大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黄曦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一般，突然笑道：“徐飞，我知道你前几天跟隔壁班的学生打架，现在被学生科盯着，所以不敢再闹事，但我要告诉你，只要你够狠，我可以让学生科甩手不管，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尽情征服高一，你敢吗？”

    徐飞没有说话，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有这种能力。见徐飞犹豫不决，加之放学铃声适时响起，黄曦想起刚才和叶敏婷的约定，便道：“给你一晚时间考虑，明天给我答复。记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要么和我们当兄弟，要么当我们的敌人，你好好考虑吧。”说完首先走出厕所。

    等黄曦几人离开后，徐飞低头沉思不语，久久未动，直到身旁的人推他道：“飞哥，你刚才干嘛不答应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其余二人点头附和。

    徐飞没有说话，看着三人一脸失望，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含糊道：“不是明天才是最后限期吗？我们要仔细想想里面有什么猫腻，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的。”三人纷纷埋怨徐飞太多顾虑，但想到机会还是有的，当下才开心起来。

    再说黄曦，和众人开分后，便如约去叶敏婷的教室和她汇合去吃饭，只见叶敏婷和张涵洁两位佳人已经四处张望等待着他的出现黄曦深吸口气上前挥手道：“两位大美女久等了。”

    叶敏婷一见黄曦，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张涵洁开口调戏道：“我不着急，就是我们婷婷比较急，如果你再迟来一会，恐怕要反转整个学校找她的情郎了。”

    一句话弄得两人都尴尬无比，叶敏婷当然不会放过张涵洁，一把推着她催促着她离开，黄曦也不好意思挽留，等叶敏婷返回来才开口道：“走吧，你想好吃什么没。”

    叶敏婷拨弄着额前凌乱的头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黄曦突然喊了声：“别动，你头上有东西。”叶敏婷果然像被定住一样茫然却期待的看着他。

    黄曦伸过手在她的脑袋上好像抓着什么东西，却如变戏法般把那东西往她眼前一递道：“喏，你头上怎么长出花来了。”

    叶敏婷眼前一亮，惊喜得像恋人送的神秘礼物一样，旋即笑得比花更漂亮，连声问道：“嘻嘻，你怎么变出来的？我刚都没看见你手上有东西耶。”

    黄曦深藏不露，连连调笑道：“这本来就是你头上长出来的啊。”

    “才怪呢，肯定是刚才在那里摘的。”说着一指走廊外花坛上的月季花，接着欢天喜地道：“不过还是谢谢你，你是第一个敢送花给我的男生。”

    “啊？”黄曦有点不敢相信道：“不会吧，你这么漂亮，追你的男生能排满一个足球场吧？”

    听着，叶敏婷黯然失色，好像有什么心事缠绕着，好几秒才颦眉笑道：“走吧，不是说好去吃饭吗？”

    黄曦知道叶敏婷有心事，但她不想说也不便追问，当下想了几个特别好笑的笑话逗她开心，后者本来也是个单纯的人，笑着笑着就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和尴尬，在黄曦的带领下，两人话题不断，渐入佳境。

    学校附近一家面馆异常火爆，不仅装修精致，而且味道比较正中，所以二人就进去啦，举目一看，几乎全是学生，但很可惜要等位置，刚想叫叶敏婷换个清净的地方，旁边一个学生认出黄曦就是仲恺高中近来风头正劲的人物，连忙给二人让了个位置，几人却识趣地到旁边搭台凑一桌。

    黄曦也难以启口拒绝，只能讪笑感谢那几个学生，还别说，好像黄曦给他们长了脸，几人有了吹牛的本钱，和一桌的人聊得热火朝天，还不时夸赞黄曦，连叶敏婷都听得不好意思，低头研究着菜牌，黄曦好整以暇才找到话题和她聊着。

    戏剧性的一幕好像永远甩不掉黄曦和叶敏婷二人，这时，面馆拥进五六号大汉，皆是一脸凶神恶煞，跟社会上的流氓地痞无异，把两桌学生赶走，纷纷坐下来敲着茶杯碗碟，吓得周围的学生都噤声。老板闻声赶来客客气气道：“黑哥，这么空闲来光顾小店啊？”

    “闲？”一黑面大汉眼皮也没抬起，随手抓起根牙签叼在嘴里，似笑非笑道：“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老板恍然大悟，接着讪笑上脸道：“黑哥，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最近资金周转紧张，下个星期我连带下个月的也交了，行吧？”

    “下个星期我给个老大你做好不？从来没人敢破坏八旗帮的规矩。”那个叫黑哥的大汉把牙签一吐，拍台怒道：“今天交不出来，我帮你的店换个招牌。早就想在附近开个发廊了，学生这么多，得招揽多少生意啊，你们说对吧？”

    “对啊，黑哥，搞几个学生妹来镇店，保证客源充足啊。”站在身边的几个青年纷纷淫笑起来。

    老板吓得面色苍白，慌忙稳住众人，又急急脚跑到收银台去。黑面大汉冷哼道：“这种人不能跟他好好说，非要逼我出手才知道我文武双全。”几个青年无不跟着贼笑起来。

    黄曦距离这些人几步之遥，却一字不留的听了进去，原来这些都是八旗帮的人，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直到被几个青年指着叫骂起来才惺惺的收回目光，若有所思般的低头盯着菜牌。黑面大汉并未发怒，反而咧嘴淫笑道：“嘿嘿，这仲恺中学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水灵的姑娘啊？姚磊那小子居然没跟我提过。”

    其余几人也是看的津津有味，一青年上前笑道：“老大，姚磊已经被高二的一帮小蛋散打到退学了。”

    “哦？那谁接管仲恺中学来着？”

    那青年面露难色道：“这个，这个耀祖少爷让我别管，说很快就有老大坐上去。”

    “是吗？难道耀祖想当老大？只要老爷子金口一开，半个g市的黑道都是他的，当个学校老大有什么意思。”大汉摸着下巴的胡渣子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青年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叶敏婷的身上，茫然答道。老板在收银台数了一叠钱回到大汉身边毕恭毕敬的递上道：“黑哥，你看看数目对不？”

    大汉看也没看便把钱往裤袋一揣，沉声道：“从来没人敢骗我董彪，谅你也不敢耍这滑头。下次记得提前准备好，只要准时交了，我保证你能平平安安做生意。”说完便站直身形离开。

    “明白明白，黑哥，你慢走。”老板唯唯诺诺的点头哈腰。

    那个自称董彪的黑面大汉没离开，径直往旁边的黄曦这桌走过来，看都没看后者一眼，却突秃的伸出手在叶敏婷的头上一摸，淫笑连连道：“哈哈，长得挺......”话没说完，叶敏婷脑袋一偏躲开，茫然不解的看着那只又粗又黑的大手。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黄曦微微欠身捉住董彪的手，虽然知道这些是八旗帮的人，但这样众目睽睽，明目张胆的调戏叶敏婷还是让他不自觉的挺身而出，毕竟他心里喜欢叶敏婷，自然不能看着她被占便宜坐视不管。

    董彪好像这时才看见黄曦一样，斜眼一瞅是个乳臭味干的学生，差点笑出来，但被制止还是顿时怒上心头，反手一个巴掌打在后者脸上，狞笑道：“哪来不长眼的，敢坏老子的雅兴。”

    黄曦被这突入其来的巴掌扇退两步才稳住，周围的青年无不拍手叫好，纷纷骂他不知好歹。叶敏婷惊呼一声，想上前察看他的情况，却先被一青年伸手拿住头发，硬生生把她按回座位上。

    黄曦当时还是敢怒不敢还手，只能缓缓地揉着火辣的脸颊，不露声色道：“几位大哥，要寻开心就冲我来，别动她。”

    一青年根本不把黄曦放在眼内，咄咄逼人道：“黑哥能看上她，你应该跪在地上磕头感谢。放心，我们会温柔点的，保证不会把她玩坏。”说着便伸手想摸叶敏婷的脸。

    在青年的手还差几公分就要摸到叶敏婷娇俏的脸颊时，黄曦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踩着眼前的凳子一跃，飞身越过台面，一脚狠狠的踹在那青年肚子上，直把那青年撞飞，连带把身后的台櫈撞得‘噼啪’倒地，那青年经脑袋一晃，晕了过去。

    这不由分说的一脚惊得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等黄曦落地站稳，黑面大汉董彪才伸手一把抓住黄曦，竟将后者一把提起来，怒喝一声往窗口外扔出去。‘哗’的一声玻璃破碎声随着黄曦飞了而去。黑面大汉力大如牛，前者根本反抗不过来，应声倒在玻璃碎片上，手臂顿时被划破两道口子，幸好碎片太大块没有刺进肉里，饶是这样还是疼得黄曦呲牙咧嘴，几秒钟才能站起来。

    面馆内像炸开了锅，所有人纷纷夺门而逃，老板是拉得住一个，劝不住两个，十来秒便跑得空空如也，只留一地狼藉和目瞪口呆的老板和服务员几人。叶敏婷更是第一个冲出来的，双手扶住黄曦紧张询问他有没有受伤，后者心头一暖，反而轻声安慰起叶敏婷来。

    街上学生挺多的，都站在几米开外茫然的看着热闹。不多时，董彪和几名青年纷纷昂首而来，只听他怒道：“敢动我的人，你能跑得了吗？”

    黄曦握着手中的一块玻璃，轻轻推开叶敏婷道：“你去报警，我先应付着。”

    叶敏婷紧紧的拽着黄曦的手臂，面色比后者更苍白，却声泪俱下道：“不，你不走我也不走。”

    黄曦心下大急，却拿叶敏婷没办法，感动归感动，这样下去对他毫无帮助，只会让他无暇分身照顾她，只能深看叶敏婷一眼道：“谢谢你现在还能不离不弃，但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叶敏婷仿佛未感知到危险的存在，只是梨花带雨般深情的抬头看着黄曦，如果世上有一句话能让她感动得芳心暗许的话，必定是眼前这个少年说出来的话。两道屹立在微风中的身影，仿佛不受风吹雨袭，依旧携手相扶，彷如神仙眷侣般让人羡慕。

    危险一步步逼近，眼前人影一乱，五道身影散乱开来，围在黄曦和叶敏婷身边，后者的手紧紧的抓着少年的手，身子却往外挡着，似乎想用自己柔弱的身躯阻挡眼前几头吃人不吐骨的饿狼。黄曦握着玻璃碎片，同样想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让另一方不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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