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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往前踏了一步,一支枪一般的长箭从天而降,拦在了他的面前。这箭有三根手指粗细,长度较普通的箭矢长出一倍有余,箭头和箭身皆为金属打造,浑然一体,漆黑如墨,尾羽也染成了黑色,藏在夜色中,寻不得一丝痕迹。
他左脚复又抬起,啪的一声,第二根第三根不分先后,齐声而至。
片刻间,箭矢扎出一个品字形,每根箭距离李武雄不多也不少,恰恰好是三步。
李武雄不再动。
大概一刻钟后,马阔终于是来了。
李武雄暗度:千里不留命,神臂弓果真名不虚传。
马阔落地后,神臂弓和箭篓甩在一旁,俯身半跪在马庆身旁去探颈上的动脉。
这神臂弓和箭矢乱糟糟的一阵响,洒落一边。
近处的李武雄恭谨地作揖说道,参见镇守。
远处嘈杂的锣鼓声和平民或哀嚎,或焦急的叫喊声混作一团。
由远及近的马蹄隆隆作响。
马阔却分明的听到了,那悬若游丝的脉搏。
马阔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这次要是不死,我就活活打死你。
只要你不死。
只要你不死。
又不多时,一众将士携着医匠才赶到。
马阔一摆手,说道:死生有命。
医匠都走了,捧着身家性命一般把马庆抬了回去。营中几个骨干却一个不落全在,杵在马阔和李武雄之间,面向着前者,背对着后者。
众人皆不言语,有些人没资格说,有些人不想说,有些人没想好怎么说。
对峙了一会,马阔说道:世侄,陪我同去看看庆儿。
说是世侄,那这就是私事了,马庆即便死了,也怨不得李家了,诸位将士脸色明显一松。
远方屋檐上一个丹凤眼的汉子,冲着李武雄颔了颔首。
李武雄于是应道:是。
第二日,新镇守府人来人往。
其中却没有马阔和李武雄。马阔去了军营,照例在演武场射箭。
而李武雄一早就回了李府,同样的见闻讲了两次,分毫不差。
而白有贵却眯着小眼来找上了马庆。
这一战满城风雨,白有贵本城奉常,自然也知道了。叹道这个小兔崽子,肚子里没几分货非得淌这水,害我误伤了他。
白有贵拍了拍肚皮,肚里有货当然是指我这样的。算了算了,这阴差阳错的,就当是我做的孽,就破例救他一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