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个普通人,你被这么控制着却还觉得是理所应当的吗?”手中的茶杯依旧被捧在手里,小怜的手臂有些酸,眼神还是那样的不甘:“这殿里的味道你闻不出来吗?这根本就是毒药!彦通?即便你真的是个断袖,可你还是一个天子、一个父亲,你能容忍别人去伤害你的儿子吗?”
高湛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
“就算你能忍受你自己身上所受的苦楚,可你又怎么能放任这些苦楚最后会从你这里蔓延到阿俨的身上呢?他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吗?”
“小怜……”
斛律雅榕看着高湛渐渐清明却又愈发狠戾的双眸,似乎有什么一触即发的紧绷。她忍不住用一只手揪了揪小怜的袖袍,轻轻地晃动了几下。
斛律雅榕的声音高湛是听得到的,也明白她是在给对他毫无遮拦的指责的小怜警示。
高湛只是意味不明的打量着小怜,始终没有开口。
“若你要舍弃阿俨、舍弃属于高家的大齐,那么你就安心的当他们的助力,就这么一直被囚禁着吧!”
小怜语气不善的说完,茶杯被她重重的放在了床沿边,然后站起身子就往殿门走去。斛律雅榕看着小怜越走越远的身影,有些摸不清头脑的将目光在小怜和高湛的身上徘徊,直到已经走出去一些距离的小怜停下了脚步。
“还不走吗?”小怜没有转过身子,只是微微拧回头:“再不走该有人来了。”
斛律雅榕撑着高湛的身子,虽然直到小怜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没有得到高湛的应允她不敢乱动。
良久,高湛的身子渐渐地开始蠕动起来。
他有了一些力气,撑起身子离开了斛律雅榕的支撑,眼光却还是盯着那个站的离他很远的少女,声音喑哑的说:“走吧。她要来一趟,你们一定不容易。”
斛律雅榕咬了咬下唇,似乎在内心与什么在做争斗。
“父皇。”斛律雅榕抬眸睨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小怜,年轻的脸上也渐渐地浮现出一股与年纪不相符合的愁容:“虽然皇上是我的夫君……”沉吟了片刻,她才继续开口:“可是父亲说的,‘万事当以国为先’。儿臣不知道这朝堂上的事,但是父亲说,若不是您,那么只有琅玡王能够支撑起这苟延残喘的大齐……父皇,您最重要的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只有这样,才不会往你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斛律雅榕也站起了身子朝小怜等待的方向走去。
高湛的呼吸渐渐地有些紊乱。
小怜虽然与高肃、高俨相处的久,但到底他们是不会真的给她灌输太多的关于朝堂中尔虞我诈的事情。但是斛律雅榕不一样,她出身在全心全意为大齐的斛律光的家族里,斛律光曾经还不顾及他的身份指责过他,他是知道斛律光是一个为了大齐不惧生死的人。小怜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在明知自己被控制的情况下还装疯卖傻,但是斛律雅榕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