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占奎挥了挥手。
三人回到烧锅。张树亭又是哪儿也没去,又直接奔了烧锅前院张先生的帐房。张先生晚上回家自是不在。所以,待进到帐房,就听张树亭急切地问祁占奎道:
“占奎,会不会写状子?”
祁占奎当然摇头,说他从没有写过那东西,不会写。
张树亭便也不再说什么,但他仍是要祁占奎先研墨。
一时间,祁占奎便一边墨研又一边试探着问道:
“难道你想写状子到固知事那里去告状?”
问过,又冲张树亭挥了挥手,表示没用的。
张树亭一听,便愤愤道:
“我不会去向这个昏官告状,我要到道首那里去告这个昏官去!”
说过,又冲老孙道:
“老孙,你肯陪我走一趟吗?”
老孙一听,几乎连磕巴都没打便道:
“那有什么肯不肯的,东家走到哪儿,我老孙都愿意陪到哪儿!”
“那好,事不迟宜,你赶紧到后院去备两匹马去,我这里写好字咱们就出发。”
老孙一听,二话没说,立即去了后院备马去了。张树亭也找来了笔和一大张棉纸。
张树亭当然也不会写状子,但他自小也读过几年私塾,字还是会写向个的。这时候,祁占奎也将墨研好了。所以,就见他握了笔,饱蘸了墨汁,便在铺开的棉纸上写出了“为民伸冤”四个大字。
待写好,老孙也把马匹牵了过来。于是,二人也不耽搁,骑马便直奔了保定府。
这时候,经过一番折腾,天已过了三更,侍进到保定道府所在地清苑城,东边天际已露出了一片鱼肚白。
“东家,我看天气还早,要不咱们干脆找个大车店歇歇脚,也好将马饮饮!老孙边催马向前边问道。
张树亭一听,先摇摇头:然后又果断地说道:
“我们先到道府,然后你再牵马去住店。”
说罢,又下意识地往马屁股上挥了一鞭,催马直往道府而来。
待来到道府,就见道府的大门紧闭,门前广场上,正有一老者挥舞着扫帚在哗哗地清扫地上的落叶。
张树亭快速跳下马,也不多话,举了写好的“为民伸冤”四个大字就在道府大门前跪下了。
老孙一见,心中又不由发急道:
“东家,这才什么时辰呀,你现在就跪在这里能有啥用?”
说罢,又更加急切道:
“即便是你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恐怕也不会有人理!你不是白白要自己受罪吗?”
张树亭却不理,只道:
“你只管牵了马去找大车店歇脚吧,我就跪在这里,直等到道台大人出来!”
老孙一见,便急得一跺脚,看张树亭的样子,知道再劝也无用。便也不敢离去,只好将马的缰绳松开,让马随便寻着地上的树叶吃,而他则摇摇头,也无奈地陪张树亭跪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