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觉得可是抓着他们不孝顺的把柄,往地上一坐就哭喊起来,“大郎,大郎,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把老娘留在家里吃不上饭,你们倒是在这里陪着别人吃好喝好的,可怜我守寡这么些年,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们兄妹几个拉扯大,如今看我老了,你们就都不把老娘当回事了?倒让街坊邻居都来看看,你们这么对待你们的老娘,就不怕天打雷劈糟报应吗?”
贺楼远示意那些想要过来扯人的侍卫先别动手,毕竟是家务事,他这个做王爷的也不好管,而且他也想看看大郎等人要怎么处理,一个人处理事情的手段就直接能看出一个人的能力。
虽然凌小柔对他们感情很深,但毕竟他没接触过,若是可信之人,将来肯定是要拉拔一下,王府也要用人,用谁不是用?当然要紧着自己人用了。
大郎气的脸铁青,摇摇晃晃地起身就要过来,被大郎媳妇按回去又坐着了,大郎妹子已经哭着过来,“娘,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回去了什么都依您还不成?”
王老太太本来觉得自家的儿子在这里陪客人吃饭,以她的身份进来了肯定是要被请到上首坐着,结果进来之后被侍卫一拦她心里就打鼓了,知道今儿里面的客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怕被责怪干脆就直接撒泼耍赖想要混过去,见女儿过来劝了,也就借着引子又骂了几句才起身,可让她回去就别想了,她过来时还饿着肚子,本来就是想让大郎两口子请她吃好的,如今看这一桌子鸡鸭鱼肉什么都有,比家里过年的菜还要好,她哪里就肯走了?
大郎妹妹要扶着她先回家去,老太太把眼一瞪,“回什么回?家里没米没柴,你要让老娘回去挨饿?你倒是吃的肚里流油,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说完,也不管别人拿什么眼神看她,径自走过来坐到大郎妹子之前的位置上,这才看向凌小柔和贺楼远,愣了愣才满脸谄媚地笑道:“哟,这小媳妇长的真俊,跟我家大郎是咋认得的?”
凌小柔对王老太太本就没什么好感,听了只是淡淡地垂目,喝了口面前杯子里的茶水。
老太太知道凌小柔是没瞧得起她,本来心里有些不快,但一看旁边脸冷的都要结霜的贺楼远,吓的一哆嗦,有些后悔自己脑子一热就闯进来要跟着混口饭吃的做法。
也没敢跟凌小柔发作,毕竟瞧人家的穿着就不是一般人,那些侍卫也不是假的,真把她扔出去也没人敢拦着,干脆就埋头吃起来。
被老太太这么一搅,众人也没了再吃下去的兴致,凌小柔就想回去了,毕竟天也有些晚了,孩子们也该回去洗洗睡觉。
再说,她是对这个王老太太真没什么好感,也不想留在这里虐待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实在是这王老太太吃东西的样子太不像话,看着没动几口的大肘子就伸手,直接抓过来就啃,不但啃的满手满脸都是油,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吭吭哧哧的声音,表示肘子真好吃。
凌小柔跟大郎夫妻和杂货铺老板夫妻告辞,结果刚一起身就被老太太拉住,“这位夫人,你就这么走了莫不是怪老太婆我没眼力见,扰了您的兴致?”
旁边的丫鬟怒斥道:“大胆!”吓的王老太太赶紧松手。
凌小柔瞧瞧被她拉的满是油渍的衣服,皱了皱眉,显然这件被喻为‘寸锦寸金’的云锦衣服是废了,这件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件了,以这里的洗衣工艺,上面的油就算看着洗掉了,但一放在外面沾了灰又会是黑乎乎的一块,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再穿了。
贺楼远便要发火,被凌小柔制止,看大郎那里已经脸色难看至极,她也不想再因此再让矛盾激化,毕竟王老太太再不好也是大郎的娘,做的太过难免会让大郎背上一个不孝之名。
不过就是一件衣服,毁了也就毁了。
可凌小柔没说什么,杂货铺老板却是识货的,老板娘更是对衣服料子有些眼光,见那衣服上的油渍就直咂舌,“哎哟,这件衣服可不是得值个几百两银子?就这么毁了太可惜了。”
说着还一脸心疼地抢过被王老太太还抓着的衣角,抻了抻,上面沾了那么一大块油,显然是洗不掉了。
王老太太也被唬了一跳,“你莫要吓人,不就是件衣服,咋就值几百两了?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你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