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那个小狐狸精,却从未想过其实是男人自己有问题。
“你明明知道,就算没有姑姑献美女,父皇一样会变心,你一样会失宠,又为何总是要将错误加诸在姑姑身上呢?”
刘荣话一说出口,栗姬立刻变了脸,她厉声说了一句,“荣儿,你从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刘嫖那个女人又在胡说?娘亲跟你说了多少次,那个女人不是个好女人,最喜欢进谗言……”
“母亲,既然你知道姑姑最会谗言,你为什么又要给她进谗言的机会?”刘荣冷着脸看着栗姬,他真不明白这个女人是聪明还是糊涂?
既然知道刘嫖会给自己上眼药,为什么又平白无故的要去和刘嫖斗?一个是妃子一个是公主,有什么好斗的?又不存在利益冲突。
看着栗姬勃然色变的脸,刘荣没给她反驳的机会,反而继续开口说道:“母亲以为,是母子亲还是夫妻亲?”
“当然是母子亲!”栗姬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刘荣板着脸,连眼色都不眨一下,表情冷漠的继续说道:“那母亲以为,是您与父皇亲还是父皇与祖母亲?”
“当然是……”栗姬脸色变了几变,心中怒火高涨,猛得抬起头,一拍长案开口说道:“就算你父皇与你祖母亲又如何?你父皇听你祖母的,你就应当听我的。”
“原来母亲是想当第二个祖母?”刘荣扭过头,冷笑一声看着栗姬。
“那……那又如何?成为长乐宫的女主人,是这宫中每一个女人心里最大的想法。”栗姬涨红着脸开口说道。
“仅仅是长乐宫的女主人?我看……不止如此吧。”刘荣半眯着眼睛,微抬起下巴开口说道。
刘荣自幼聪明,从小就跟着窦婴学经史子集,本朝历史他自然也学过。
本朝自开国起,就有吕后之乱,因此而后的皇帝对外戚的警觉性一直异常的高,太后乱政就是本朝天子心里no.1的大事,其严重性远远超过臣子叛乱。
毕竟有胆子叛乱的臣子几十年才出一个,而且一出就会被人群起而攻之;但有本事干政的太后就跟韭菜一样,拔完了一茬又是一茬,除非学刘小猪那样杀母。
便宜爹当然没胆量杀母,所以他只能看着窦太后跟自己各种对着干,你爱儒家我爱道家,你想儿子继位我要兄终弟及。
俩母子表面上还是浓情款款,但背地里早就不知道刀来剑去的斗过多少回了。
比如便宜爹想重用一个儒家学子,而信好道家的窦太后在知道此事之后,竟然当着便宜爹的面,命人将这个儒家学子丢进狮虎笼里,便宜爹还不敢命人救人,只能将随身佩剑丢下去,让这个儒家学子自谋生路。
幸好这年头不讲究百无一用是书法,大部份学子都是学过君子六艺的,剑法不管好不好,但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硬是拿着一把剑,从一堆猛兽中杀出了重围。
乍一看,两母子因为这事而产生的分岐已经很大了吧?
但跟下面这件事比起来,这事完全都不算是事。
便宜爹还有个弟弟,也就是自己的叔叔梁王刘武。
老人说的好,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窦太后最疼的就是这个幺儿刘武。
家里兄弟姐妹多的人应该都有一个经验,就是很多老人吧,她偏心,更糟糕的是,她偏心而不自知,还自觉自己是为大家好……嗯,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喜欢“均贫富”。
意思就是说,把混得好的孩子的家当,划落到混得不好的孩子口袋里,美其名曰,“大家都好。”
窦太后就是这样一个老太太,她最爱的事,就是把便宜爹口袋里的家当划落到刘武手里去。
便宜爹富有四海,对于窦太后这一点点小小要求,虽然有些小介意,但也是尽量满足,因此他给刘武的封地什么的,都是最好最富裕的地方。
可架不住的是,欲壑难填,窦太后在一次一次要求得到满足之后,竟然打起了皇位的主意,想让便宜爹兄终弟及。
这一点,不但便宜爹难以接受,就连刘荣他们这些孙子都对窦太后这个祖母产生了厌恶之情。
刘荣回想了一下,目前的时间点,正好是七国之乱刚结束,刘武为保长安不失,苦战反贼数月,立下泼天大功,而窦太后开始跳上跳下为刘武皇太弟的名份而战。
刘荣冷笑一下,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上辈子便宜爹会废掉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