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驾着牛车离京都愈来愈远,家已然是回不去,铁牛提议带我们回他老家务农营生。
离开京都的第三天傍晚,走至一狭长山谷中,牛被狼嚎所惊,扑腾乱跳,铁牛和娘急忙将我从车上抱下来,还未站稳脚跟,十几个手持大刀的粗野男子将我们团团围住。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我在心中大骂,还能不能有点儿创意,山贼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这打劫的方式也太俗套了吧。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轻蔑挑衅,一脾气暴躁的山贼嗖的一下跳出,把刀直接架在我脖子上。
“你他妈不想活了?竟敢甩老子白眼!”
“这位好汉手下留情,小女不是存心冒犯,那是患有眼疾!”娘亲慌忙挡在我面前,赔着笑脸说。
“有眼疾?老子山头正好有个郎中,让他来给你治治。”
怎么跟电视上演的不一样,他们没有将我捉去做压寨夫人的念头?
我的急性结膜炎一直没能好彻底,反复发作,最近赶路劳顿,两只眼睛又红的像兔子了。
所谓的郎中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我翻了个白眼,把黑眼球转没,只留下红彤彤的眼白,吓得郎中连退三步。
“老老老老大,这双眼睛是坏了,定是招了什么邪魔,得挖出来才行!”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我这是招了病毒好不好?还邪魔,真是笑死人了。
几个山贼拿刀向我逼近,要挖出这双红眼睛,铁牛将我护在身后,赤手空拳与这些山贼对峙。
“各位大爷,这些是我们所有家当,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活路!”娘将钱袋捧到他们面前,低声乞求。
山贼头头掂量了下,啐了口水,转身把钱袋扔给身后的小喽喽,越过铁牛,用刀尖抬起我的下巴。
“长得不错,就是这双眼睛坏了大爷心情。郎中,把这双眼睛挖出来,再带这丫头上山。”
郎中从怀中掏出匕首特猥 琐的在我眼前比划,铁牛急红了眼,抡圆了胳膊将他甩出十几米远。山贼见我们反抗,一拥而上,敌众我寡,铁牛虽说块头大力气足,却很难撑些时候。
“快跑!”
铁牛被围在中间,扯着嗓子让我快走。我抬头看峡谷两边的斜坡上,有大块的石头堆积,若将它们撼动,足以砸死这群混蛋。
我撩起裙子往斜坡爬,娘瞧出我的意图,紧跟了上来。
怎么能这么重?往往是梦想很美好,现实太糟糕,我和娘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只撼动了几块碎石。坡下的山贼发现我们,已经追了上来。
天色渐黑,本就患有眼疾视力不好,这下直接变成半瞎。我直直站在坡上,就听耳边嗖的一下飞来个东西,掺杂着娘的哭喊。紧接着石块轰然倒塌,连带着我一起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