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就不能快一点!”等钟四郎的伙到达小松坡的时候,他已经快出离愤怒了,这种愤怒维持了没有多长时间,就转为泄气。当天黑的时候,全都各伙都已到齐,唯独他的伙里还差两人。
王大郎有些哭丧着脸的看向李诚中,李诚中冷着脸问:“还差两个?你说怎么办?”
王大郎咬了咬牙,拔脚就往来路去了。李诚中看向他伙里其他人,又道:“你们就看着伙长自己去找?真是好兵啊!”那几人面面相觑了片刻,便也跟上了王大郎。
李诚中没有拿民夫营当外人,相反,他很愿意将这些青壮也看做自己人,因此,他毫不客气的要求冯道指挥民夫们开始搭建军帐,卸下粮食。冯道丝毫没有介意李诚中使唤自己,完全配合着让民夫们忙活起来。当然,烧饭烧水的事情没有让民夫们干,作为惩罚措施,这是专门留给排名在第六之后的那几个伙的事务。
小松坡上顿时喧闹起来,先到的人尽情享受着后到之人的服侍,后到之人不甘的发誓赌咒着,宣称第二日的比试里一定要赢。双方你来我往,嬉笑怒骂,各种口水混杂在一起。
晚饭吃罢,夜已深了,王大郎的伙还没有回来。李诚中独自站立在松坡之上,遥望来路,那里仍是一片漆黑。等了一会儿,他回头一看,就见甲都弟兄们都站在身后,同样在向来路张望。李诚中挥了挥手,吩咐大伙儿都回帐歇息,自己则继续转过头来等候。又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来,见弟兄们还在原地,便道:“怎么都不去歇息?”
姜苗上前一步,小声道:“大伙儿说要一起等。”
李诚中点了点头,便不去管了,仍旧立于原地。忽见来路亮起一支火把,隐约见人影晃动,等过了一会儿,李诚中终于松了口气,当先手持火把的正是王大郎。往他身后一数,全伙十人,尽数到齐。却原来那两人方位感不太好,和大伙儿走岔了道。
王大郎见全都弟兄都在等着自己,惭愧的低着头上前,支支吾吾道:“陪戎......抱歉得紧......”
李诚中点了点头,没等他说完,抢先道:“别跟我说抱歉,因为你们,全都弟兄都没歇息,带领你的伙,向各伙弟兄致歉。”
王大郎正要带领手下弟兄挨个致歉,却早被众人拉了过去,七嘴八舌的将热汤热饭送了过来,营地里又是好一番热闹。
李诚中一笑,便命姜苗安排人手值夜,却见冯道也没歇息,正在一旁看着自己,便上前道:“那什么......冯老弟,还不睡?”
冯道欠身:“李陪戎,可以叫某可道。李陪戎的手下可真是相互间亲近得很,听说都是头一天征募来的?”
李诚中道:“是啊,可道老弟,都是昨日征募的,你看,一个都没逃,还不错吧?”
冯道点点头:“陪戎带兵有方,可道佩服。”
李诚中嘿嘿一乐:“这算什么,还没开始呢。”看着火光下打成一片的甲都弟兄,他发自内心的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和畅怀。当“连长”的滋味还是蛮不错的嘛,李诚中咂咂嘴,心里如是想。
姜苗凑了过来,小声问:“李郎,明日还是如此么?大伙儿想问问是否继续比试。”
李诚中点头道:“当然!怎么了?有人不想比了?”
姜苗摇头:“他们说,想问李郎讨要半个时辰,各伙儿都要好好计议一番明日的走法。”甲都是由原健卒营老兵为基干搭建起来的军官架子,这些伙长们都一直按照健卒营的规矩,每天戊时入睡,此刻便想要晚些再休息。
李诚中一乐:“也好,便给大伙儿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歇宿。”
姜苗传下令去,不多时,各营帐内重新亮起灯火,李诚中围着小小的营地转了一圈,就见各处帐中人影憧憧,不时传出轻微的议论声。总算有了些生气啊,李诚中欣慰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