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道:“什么怎么办,就是牢记圣恩,为我大晋驻守边疆?”
拓跋郁律气急:“你少和我装糊涂,你在北地怎样壮大发展没什么,甚至我亦甘心为你驱使,因为我们是兄弟,你可以带我们代部鲜卑一起兴旺;可是一旦将来你入主中原,或者说,一旦石勒和刘聪这些逆贼都被消灭,没有了敌人,江左和长安会容你继续壮大么?阿烈,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话你应该比我清楚,你难道是顾忌为臣子的情面,不想反抗么?你若不及早做好打算,王浚大将军之事就是前车之鉴。”
王烈看着拓跋郁律担忧的目光,心下感ji他真心为自己着想,却道:“我不是谁的走狗,更不会做别人手中的弓箭,北地平后,我一定会灭掉石勒,为那些死去的弟兄报仇,至于江左和长安城,司马邺是我的兄弟,只要他不对我起异心,我就护他这一世平安,但江左我却肯定要与他们势不两立,当日他们在盛乐袭杀我等,又可曾有过一丝情面”
拓跋郁律点点头:“你有准备就好,无论和谁开战,都别忘记带上我一份,咱们是兄弟嘛。”
王烈笑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正当如此”
酒宴过后,刘琨正式开始为王烈的加冠礼做起了筹备。
而这个时间王烈也没有闲着,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向刘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师尊,现在晋阳看似发展平稳,但却有隐忧。”
刘琨问王烈:“何忧之有?”
王烈道:“晋阳城和蓟城、平舒相比,都曾比它们要繁庶不少,但是这些年却已经被赶超,而且这两年虽有发展,但商贸却未见起很多客商宁愿舍近求远去长安或者江左,这是为什么?”
刘琨犹豫了下道:“说实话,为师不善商贾之道,为了吸引商队前来,我也曾数次降低税收,可是成效不大。”
王烈摇摇头道:“这的确与老师您无关,您这边降低税收,可是晋阳却是在并州中央,来往都需要经过其他州县,而并州本地豪强林立,上次我帮老师您除去高乔一族,却依然有其他世家为害地方,甚至擅自设置壁垒关卡,加收赋税,老师您却顾及这些世家的面子,没有监管……”
刘琨闻言,面lù尴尬,片刻道:“阿烈,你和至尊说的关于不能重用世家的话,我也略又耳闻,可是我一直以为这世家乃是大晋的根本,今日若因为这些钱财的事情我对他们下手,恐引起天下非议啊?”
王烈拜倒道:“老师,烈并无一丝i心,但若任这些士族豪强如吸血蚂蝗一般,附在您身上吸血,您的基业早晚要被他们祸害,还请老师痛下决心,烈甘为师尊杀手,除掉这些祸害”
刘琨犹豫了一下道:“容我再想想。”
王烈这边暗叹一声,告辞而出。
回到馆驿,见王烈一副有心事的模样,众人不明所以,谢艾却道:“主公可是为并州的未来心忧?”
王烈看了看这个跟随自己去长安后,就极少发言的少年,才发觉自己竟然白白费了他的智谋,却道:“谢参军可有良策?”
然后把自己的担忧和刘琨的犹豫都告诉给了谢艾。
谢艾一听,却笑道:“主公,刘大人不忍收拾这些宵ia,并不等于他不恨这些人,而且刘大人重视名节,我们只需给他一个理由,就可以让他做出决断。”
王烈看了谢艾一眼,谢艾却是一脸正气。
王烈忽然笑道:“很好,谢参军的计划甚合我意”
刘琨这次的决断并没有用太多的时间,一日后就做出了决断,而促使他做出这个决断的,却是那些因为就在这一日的清晨,刘琨接到了鲜卑可汗拓跋郁律的投诉,说他放养在晋阳城外,为王烈准备的上好马驹,被贼人盗走数百匹,期间为看马的牧民发现,那些贼人竟然打伤了十几个牧民后逃走。
刘琨闻言大怒,一经追查,竟然是下属郡县几个世家勾结所为。
当然这些世家抢劫马匹前,并没有查清这是拓跋郁律要送给王烈加冠礼的贺礼,加之拓跋郁律的这些战马并没有在军营旁蓄养,而是找了个水草丰美的地方散养。
而这些世家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个消息:“最近有一批草原的卖马的商队要经过晋阳,前往长安。”
这些人知道后,派出探子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让偶然见财起意的那几个世家动了贼心。
这些世家豪强也是大胆,见看马的不过是几十名普通鲜卑牧民,以为这就是一般鲜卑贩运马匹的商队,偷盗不成,竟然伤人硬抢。
得到情况的拓跋郁律大怒,亲自来到刘琨的大将军府,要求刘琨做主,并说如果刘琨不做主,他就亲自带人去找那些世家报仇。
此事一出,刘琨震怒,这已经不是并州的问题,真要惹恼了拓跋郁律,恶了和代部鲜卑的关系。
拓跋郁律看在王烈的面子上虽然不能对刘琨做出什么,可是必然以后不再供给并州牛羊、战马,更不会有军队支援了。
想到这些,刘琨就恨得牙根发痒,终于下定决心,要铲除这些毒瘤。
要铲除这些世家、豪强,最好的人选无疑就是一开始就提出这个建议的王烈。
王烈也不管刘琨要兵,却带领自己的狂澜军和西凉甲卫人马出战。刘琨很信任自己这个弟子,也知道他把一个近似废墟的平舒城建设成为了更胜幽州治所蓟城的所在,这次既然下定决心铲除并州的毒瘤,却是给了他充分的权利。
不但可以先斩后奏,而且只要发现有不法的世家、豪强,若敢聚众反抗,都将诛三族,趁这个机会拔除。
不过,为了保证并州安定,不扩大的影响。不给暗中窥探的匈奴汉国的密探和其他敌对势力的探子知晓,更是为了保全自己老师的名节,王烈他们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出兵。
而且,在王烈看来,这正是一次训练自己手下士兵的好机会,若用大兵围剿,反失去了练兵的意义。
其时,已经进入初秋,正是草木茂盛、瓜果飘香的时节,王烈和拓跋郁律等人以出城游猎的名义,只带一幢的人马,在并州各郡县的山林、草场间游
王烈并没有着急动手,他并不想肆意屠杀,造成万民恐慌、出逃,赤地千里的局面。
而且这些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不但对刘琨的声望是个损害,更容易引起那些还没被处理的豪强外逃,甚至勾结胡虏,祸并州。
毕竟大晋的上层社会目前还是由世家、豪强把握,无论从何种角度都不能完全屠戮完毕,现今最好的办法是杀一批、震慑一批,利用一批,区别对待。
而借着出猎的名义,王烈也要细细甄别,防止错杀好人。
十几日下来,王烈带着谢艾跑了五六个县城,却的确发现了不少问题。
刘琨境内的县城相比大晋其他州郡还算繁庶,这大抵与刘琨宽厚待民,税负较低有关。
但却也存在大晋所有地方乡镇的共通点,地方豪强势力颇大,尤其是刘琨属于外来势力,虽然在两年前王烈的那次晋阳之行,王烈帮刘琨出去了高乔、龙季猛等人,并重用令狐盛。
可是当地的土著势力依然很强盛,尤其是距离晋阳较远的几个郡县,根本不服刘琨号令,虽然没有明确反叛,却也是拥地自重。
尤其是这里靠近塞外,民风彪悍,稍有对官府不满,就可能是结壁垒自保,名为自保,实际上就是盘踞乡镇,欺压良善、不服管理,肆意增加赋税,中饱i囊。
刘琨之前的前任,那时候五胡尚未华,这些豪强尚不服管理,若ia范围的兵马来征缴,则坚守不出,大兵来袭却是直接远遁塞外,甚至入胡人占据的领地。
现在却更是肆无忌惮,为害乡里,这次王烈却是誓要把他们全部铲除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