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众军闻言,齐声欢呼,赵鹿暗道:“看来桃豹这是要对石虎大人发难,以石虎和桃豹的关系,石虎怎么可能给桃豹准备这一切。而且,此去襄国城不过二十几里,按照这个速度一个时辰就能抵达,一万五千大军的食物,若城内没有准备好,又当如何,难道要对石虎翻脸么?”
心下却是暗暗提防,准备桃豹若有异动,就出手把他擒下。
大军又前行十余里,眼看前边围绕襄国城而建的村镇在望,官道上却奔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石勒手下的一个宦官,那人离着很远就大喊道:“大军止步”
那人来到桃豹面前,却道:“都督大人,对不起诸位了,石虎将军有令,大军暂时不能入城”
桃豹闻言,脸『色』一变:“我等在外征战,辛苦异常,如今为何不能入城?”
那人面『色』无奈道:“城内最近出现了瘟疫,石将军怕众军入城被感染,却决定让众军先在城外十里的青坪坞内安息,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大军所食用的热汤和肉饼,营房也已经打扫干净,大军一到就能开饭。”
桃豹闻言,骂了一声倒霉,但那时瘟疫乃是绝症,若沾染上就要凭天命存活了,虽然心下有所怀疑,但也不能以身试法,进城去送死。
而且,一听说城内有瘟疫,大军顿时议论纷纷,本就不稳的军心,再次出现了阵阵喧哗。
这些人都是石勒的亲信人马,因此他们的家眷、亲朋也多在襄国城或者围绕襄国城而居,岂能有不担心的道理。
桃豹无奈,大声呵斥数句,又安抚众人,答应明日一定为他们进城探望亲人,带去大军回归的消息,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本来桃豹想今日就去城内找桃豹算账,但天『色』已晚,大军军心又不稳,只好率大军改变方向,直接向设在城外的坞堡行去。
石勒兴建襄国城,却也围绕城池修建了数个坞堡,平日里每个坞堡只有四、五百的兵马驻扎,以方便统治、管理地方治安。
但现在,大军出征在外,所以坞堡内除了看门的一什兵卒,再无他人。
而这个名为青坪的坞堡就是其中之一。
坞堡并不小,但一下子拥挤进一万五千人的军马却有些人满为患,但毕竟在坞堡内有房屋可以遮挡风雪,胜过堡外不断呼啸而过的寒风,所以大家还是都下马挤进了坞堡内。
甚至桃豹和赵鹿都有了单独的一间屋子休息。
而且坞堡内,也的确有石虎手下的士兵准备好了近百桶肉汤,还有上万张肉饼。
桃豹一看,短时间内石虎就准备好了这些,看来还是惧怕自己发威,再加上有赵鹿在一旁相劝,却是面『色』稍缓。
众军赶了数日路吃不饱、睡不稳,却早已又冷又饿又乏,一见冒着热气的肉汤和油汪汪的肉饼,顿时欢呼一声,都放下兵器,接过热汤、肉饼,开始大快朵颐。
桃豹也接过亲军递过的一张肉饼和一碗肉汤,肚腹中也是饥饿难耐,不一会就吃了个精光。
吃饱喝足,这才有功夫想事情,却是冷哼一声,问赵鹿:“赵将军,你说石虎这小子究竟搞的什么鬼?”
赵鹿此刻也是心下狐疑,以石虎和桃豹的关系,怎么可能这么痛快就被大军准备好食物,而不刁难桃豹,难道中间还有什么说道不成?
此刻,见桃豹相问,却试探道:“将军可是为不能进城烦忧?”
桃豹点点头:“马上到家了,却不能入家门,什么时候有瘟疫不好,偏偏这时出现,赵将军,难道你就不想念家人么?”
桃豹之所以对石虎有如此大的意见,却是有一个众人不知道的原因,那就是石虎曾经调戏过他的妻子。
石虎为人暴虐,更是好『色』非常,在襄国城内,无论普通百姓,还是权贵的女眷,只要有被他看上的,想尽办法都要抢进自己的府宅yin虐。
甚至还曾有过以搜捕『奸』细为名,闯进民宅劫掠美女的事情。
(想要为石胡辩解的请遁走,石虎的暴虐历史有明确记载,而且谋夺女『色』之上的劣行,更是非比寻常,不可想象)
某日,桃豹之妻与婢女上街买胭脂,恰遇石虎带着爪牙准备去小白马寺找佛图澄礼佛。
桃豹正行走间,却一眼就看到美貌如花的桃豹老婆,顿时『色』心大起,出言调戏。
桃豹的妻子也是『性』格暴烈,大骂不止,坚决不从。
石虎恼怒,就要当街提刀杀人。
幸好那婢女惊吓中说出:“这是桃豹将军的内子,大人你放过她把。”
石虎知道桃豹是石勒的亲信,他知道就算自己放了这女子,桃豹也会恨上他,可众目睽睽的大街上,他若真杀了桃豹的妻子,那桃豹怕是会立刻和他拼命。
而且,石勒知道后也会不高兴,甚至不再信任他。
而且,那边他已经与佛图澄约好去讲佛,石虎气哄哄的带爪牙离开,却留下哭泣不止的桃豹妻子。
桃豹妻子回家后,桃豹听妻子讲完这件事情后,十分恼怒,但碍于石勒的面子又不能动手惩戒石虎,而且他也不想把这件事情弄的满城皆知,到时候丢脸的还是他桃豹。
堂堂石勒手下十八骑之一,匈奴汉国的横江将军,襄国城的都督,却被主公的侄子调戏了自己妻子,这事情传出去,他桃豹还有什么脸面立足?
石虎和桃豹两人就此结怨,只是表面上还都客客气气。
今日,眼看家门就在眼前,却不得而入,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尽管喝着热汤,吃着肉饼,桃豹还是对石虎满肚子的怨言。
他却没想到,自己身边这位副将,同为十八骑之一的赵鹿早已经被石虎收买,自己的这些言行,赵鹿全都铭记在心,将来若有机会就会全部转告给石虎。
不过赵鹿也不知道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石虎也没有派人给他指示,桃豹更没有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他不能现在就擅夺桃豹的军权。
两人各怀心事,吃喝完毕。
瘟疫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众人虽颇有怨言,却也不能强行入城,只是更加担心起城内的亲眷来。
如此昏昏沉沉,直到半夜,桃豹才在亲卫的伺候下睡去,临睡前还暗暗发誓,明天一定要进城找石虎问个明白,否则自己在大军面前将更无威信。
不想,睡到半夜,桃豹忽然觉得肚子一阵接一阵的绞痛,桃豹忙爬起身,叫道:“来人,把马桶给我端来。”
喊了半天,却没有人回答,桃豹气得自己起身,走到门外,才发现守门的岗哨、亲卫都不见了踪影。
在门口又叫喊了半天,才有一个亲卫捂着肚子跑来,桃豹一见,大怒:“混蛋,你们不好好站岗,干什么去了?”
那亲卫哭丧着脸道:“晚饭可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兄弟们半夜都肚子疼,去茅房了……诶呀,将军,请容小得再去方便一下……”
说完那亲卫捂着肚子再次离开,桃豹闻言,怒火却消去了一半,心下觉得有些不对:“难道是食物腐坏了?难道是石虎故意在食物里下泻『药』不成?这个可恶的石虎,这是要戏耍自己么?”
但此刻便意上涌,也顾不得再计较,这时正好有另一个亲卫出现,却急忙叫那亲卫拿来马桶,桃豹蹲了上去,一阵疏通这才缓过劲来。
如此数次,只拉了个天翻地覆,双腿发软。
心下,桃豹却对石虎更加愤恨起来,恨不得立刻天亮,好能去找石虎算账。
眼看已近凌晨,桃豹在亲卫的扶持下准备再次休息,却又听得屋外一阵喧嚣,桃豹现在腹泻的连骂人都懒得再骂,眼角的余光却撇见窗户外隐约一片红光。
桃豹大惊,推门而出,却见院子里早已经『乱』成一片,自己的四面、无论是营房还是街道、树木都已经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
桃豹脸『色』一变,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陷入了一个局里,敌人看来是早有准备。
桃豹却是仰天怒吼:“石虎,难道你疯了么,你就不怕主公回来找你算账?”
那些亲卫闻桃豹所言,也是一阵惶恐,他们并不清楚自家将军为和要和石虎开战,可是今日的局势,却摆明有人要置他们于死地。
桃豹自然不甘束手就擒,也顾不得泻肚泻得腿脚发软,喊兵卒们牵来战马,又勉强拿起马槊,喝道:“赵鹿将军在哪里?”
有亲卫道:“赵将军正在指挥人救火。”
桃豹气道:“这个时候还救什么火,来人,跟我杀进城去,找石虎报仇”
桃豹却想自己手下人马远超石虎,而且石虎为人残暴,不得军心,不可能取得大家的支持,更不会想到自己会选择逆袭,却正好杀一个突然,把这可恶的石虎擒下,到时候有赵鹿佐证,他也好在石勒面前讨要说法。
他却不知道,石虎早已经成为了别人的阶下囚,哪里又有可能来陷害他。
此刻,在距离这坞堡数里外的一片荒野上,一片千余人的骑兵如沉默的树木一般,矗立在荒野之上。
领队的两个骑士,抬眼看着坞堡方向腾起的火光照亮半空。
坞堡内的人声就算远隔数里都能听见,火光照耀在谢艾平静的脸庞。
敌人的嘶吼、怒骂和悲呼仿佛都触动不了他,猛然,谢艾对身边跃跃欲试的苏良点点头:“苏校尉,请你出战吧”
“杀敌——”下一刻,苏良翻身上马,手中铁枪一指,全军爆发出一阵怒吼,瞬间震得大地都仿佛一阵颤抖。
千余骑军如一阵旋风,向坞堡席卷而去。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