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天不免脸上一红,显得十分尴尬。
胡神医此时双手疾点,封住伤口周围的几处穴道,然后从怀中又掏出一个小布包,从中取出一把细长的尖刀和一个小瓷瓶,他先将瓷瓶打开,然后往尖刀上缓缓的浇下了一些液体,之后便用刀向郭鹤阳的伤口处割去。
池中天眼见那小小的尖刀在皮肉之中来回翻滚,左右触动,还顺带着有不少的鲜血流了下来,心里不禁为郭鹤阳捏了一把汗,此时此刻,连池中天都觉得很疼,虽然刀子并不是割在他身上。
片刻过后,那枚暗器就被取了出来,但换来的却是后背伤口处的一片血肉模糊。
胡神医一边把那枚暗器放在一旁,一边赶紧取出一些白色粉末敷在伤口处,这白色粉末看起来甚是管用,没一会儿,血就止住了。
等着一切都忙活完之后,郭鹤阳还是没有醒来,池中天用手搭了一下脉后说道:“好像情况并没有好转。”
胡神医抬头疑惑的看了池中天一眼后说道:“你也懂脉象?”
池中天道:“不敢说懂,只是小时候看过一些书,上面倒是有些脉象之理,闲来无事就记下了一些。”
胡神医听罢后,微微一笑道:“孺子可教也,好学切问,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池中天此时也顾不得客气,又问道:“郭前辈昏迷不醒,神医可有别的良策?”
胡神医道:“切莫以神医二字相称,老朽姓胡,名‘清泉’你就叫我一声胡老伯即可,神医二字万万不可提及,那都是当世俗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叫法,你年纪轻轻,可不能习得如此飘浮之气。”
池中天没有听过胡清泉这个名字,但是就凭胡清泉这番话,就足以让池中天心中对老者增添了不少的敬意。其实池中天对于医道虽然不敢说是精通,但因为从小好学,涉猎群书,所以对医道可以说是略知一二,仅看刚才胡清泉动刀取出那枚暗器的手法,以及下针的力道及准确度,池中天就判定此人绝不是一般的大夫,即便称之为‘国手’也不为过。然而身怀绝技却如此淡泊名利,为人谦逊,实乃难得的人品。
池中天一边心中赞叹,一边恭敬的说道:“多谢胡老前辈教诲。”
胡清泉道:“郭坛主身中剧毒,之所以有微弱脉象却并没有清醒,完全是因为剧毒攻心所致,之前我用针封了他的两处要穴,虽然毒是很难上涌,但是同样的道理,血脉也不会畅通,况且这郭坛主一看就是和别人有过一番剧烈的打斗,全身脱力加上气血不畅,所以一时之间很难醒过来,当下之计唯有以催毒猛药将体内表毒催出,助其血髓畅通,以维持心脉振动,至于已经进入体内深层的残毒,那就只能靠深厚的内力将其逼出了。”
池中天道:“晚辈习武多年,可否一试?”
胡清泉一边替郭鹤阳擦洗其他伤口血迹一边说道:“你习武之日充其量不过十多年,要将这种毒逼出,恐怕你的内力还不太够。”胡清泉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素昧平生,但是却对池中天有着特殊的好感,胡清泉平时里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往,从来不知道避讳什么,但是今天和池中天说话,却是格外的婉转。
池中天一笑道:“家父曾说过,我所练内力十分特别,除了我北冥山一派之外,再无旁人习得,想来应该有特殊之处,不如让晚辈一试,反正有益无害,如何?”
胡清泉道:“你想的简单了,以内力逼出别人体内的毒,其理在于要将内力渗透于对方体内,然后以精纯内力游走全身,而后发现毒源之后集全部内力逼其一点,用内力将毒引致胸口附近,且不能碰到心脉,而后全力将毒瞬间逼出口外,这最后一个过程可谓惊险之极,如果不能瞬间很快的逼出,那么毒液一旦在咽喉附近滞留时间过久,那么很可能让人变成哑巴了,何况就算是最后一步你能侥幸而过,那之前的呢?控制内力牵引毒素,你可自信能做到这一点?”
胡清泉虽然一边在和池中天说话,但手并没有停下来,时而擦洗擦洗,时而上药包扎,这番话一说完,郭鹤阳全身的伤口也基本被他处理完了。
池中天以前也听到过以内力逼毒之事,甚至还亲眼见过池远山以及战鹰亲手为中毒的弟子疗伤的样子,但是池中天看到的只是表面,这其中蕴含的奥妙,池中天今天才是第一次听说,听罢之后,池中天不由得缓缓吐了一口气,心道原来有这么多讲究,这些事情别说自己亲自动手了,就是光听就觉得十分棘手,想起刚才还夸口自己内力与众不同,还想为别人逼毒呢。现在看来,那真是井底之蛙没见识,徒知其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