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姜汤,脸颊渐渐开始烧了起来,从内而外,晕开一片绯红。
陈文接过我喝完的药碗,看着我道:“阿绿,你的脸怎么这样红,是不是还烧着没退?”
说着他竟伸手来触我的脸颊,我身子微微往后一扬,躲开他来,低声询问道:“你四叔呢?”
“他呀,他有又要紧事办,不想在花圃耽误了一日,所以他将你交给我,便去办事了。”陈文从怀中摸索着,然后掏出一封信来,轻声问道:“阿绿,我给你的信收到了吗?”
我微微点头,他又道:“七天过去了,这是另一封。”
陈文带着笑意如郁郁青青的丛林一般,让人舒爽,他将信件递到了我的手中,在抬起袖口间,看到他的左手腕上竟带着我们交换的信物,阿德叔给我的宝石手链。
我兀自扶上了自己的腰间,长长的挂穗儿连着一枚触感冰凉温润的白玉,圆形方孔,背面凹凸不平的地方小小的篆刻着他的字。忽地记起,前些日子我是何等的思念眼前这位人儿,怎的如今见了面,竟是不复负当日的心境。
曼纱华任多久未见她的著哥哥,再次相见一如既往的欣喜,我此刻的感触却与故事中的大不相同,想来也是与他相识不久,彼此不熟的缘故吧。
“陈文公子,我就多久可以回家?花奶奶年迈需要一旁有人照料着。”我不动神色的将信收了起来,依旧是红着脸问道。
他温和笑道:“西楼在那照看着,阿绿无需担心,今儿个你就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晚些时我带你出去逛逛,看看河灯,还有南玉城的明烛微光,赶明儿我再将你送回,这样好不好?”
我点点头道:“有劳了。”
陈文将我扶下,替我盖好了杯子,然后退出了房间,很快我便坠到了梦中。
窗外华光潋滟,高高挂起的纸灯笼映出的彩光射到屋内来,外头戏子的唱声不断,嘤嘤呀呀,将我从梦中拉了出来。
外头已经入了黑,可街上仍旧是灯火斑斓,好不壮丽,我起身下榻走了两步,觉得身上是好多了……
“咚咚……”一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响起,随即询问声也传来,“阿绿,你起了没,我要进来了。”
“起了,陈文公子进来吧。”我应道。
他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小木盒,嗔怪道:“怎么说我们也是彻夜畅谈过的,怎的称呼还是如此的疏远,阿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说着他将木盒放在了桌案上,转身去点亮了几盏灯,整个屋子瞬时亮堂了起来。
我轻轻笑而不语,环视着四周,今儿个仔细一瞧,这里哪里是什么医馆,分明是间豪华的屋子,屋内宽敞,一边摆放着红木做的书架,一层一层数过去竟然有六排,左边放着红木制的桌案还有红木制的躺椅,转身看去,我白日所睡的床榻,竟是那么的宽敞,上面铺着真是羽毛,怪不得这么柔软,惊了一阵后,我道:“这是哪?”
“噗……”他笑道,“都睡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才问起这个来,阿绿可真是放心四叔,让他一人就带你到镇上来,如今在哪都不知道,这是客栈,景云客栈,你所在的是景云客栈的上房。”
景云客栈,天!我竟然在这里住了一天,景云客栈是南玉城中的一品,若在景云住一宿,还是景云客栈的上房,那是把我的整个花圃卖了也住不起的地方啊。
“在这里住,我要怎么还你银子?”天知道我问出口时就已经把肠子都悔青了,这对与陈文这样文雅的人,是多么俗气的一句话,倒不如直接说“陈文公子以后三年内都不用给我花圃的银子,这些花我权当是还房费了。”怎么觉得还是非常俗气呢,只要和他们提与钱相关的事宜好像都是俗气的。
不,钱本身就是俗气的。
陈文愣了一愣,随即笑道:“这个好办,你来乖乖将面具戴上,陪我游玩一阵这药钱房钱就算是抵消了,如何?”
他将桌案前的木盒打开,里面放着两只精美的面具,一只呈金黄色,边沿像是用玫瑰花瓣包裹起来的一般,呈现出妖治的红,金为底,红色为纹,两只眼与半边脸全能用它罩起,包裹的严严实实,认不出面具底下的人究竟是谁。
陈文看着我盯着金色面具目不暇接,他将另一只面具摆在我的眼前,银色为底,金色为纹,只能镶嵌得住眼睛一端,周边是用琉璃宝石妆点而成,两只面具精美无比。
“来,我帮你戴上。”他拿起银色面具,双手环到我的耳后,系上了丝带,而后又将金色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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