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血溅,床塌上的人浑身痉挛的抽搐一下,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没了生息。雪色的长衫被染红,那温热的血液溅到鎏凤鸣绝艳的脸上,为他凭添了一份诡异妖魅的惊心之美。
厢房内一片静谧,他就这样立着,目光荒芜的盯着已经血色一片的床塌。
直到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容天急匆匆的奔进来,却在看到房内的一切后,哑然顿住。
容天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走到鎏凤鸣身边,“大哥,宫里出事了。芙蕖子夏擅闯后宫,要强行带走芙蕖木木。”
“老二你不惊讶吗?那床上躺着的……可是老三,被朕亲手杀掉的老三……”
阴凉妖魅的声音透着空洞,低低的笑声让人听起来莫名悲凉。
“朕和他纠缠半生,绝世双生,却是天煞之星。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松就解决了……难怪父皇当年想直接杀掉天煞,原来手起刀落真的是最简单的方法呵……”
容天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看着床上已经断气的夜炫冷笑,“大哥,从老三和你对立的那一刻,我选择的是站在大哥这边。老三于我来说,同敌人无异。”
鎏凤鸣神色依旧,噙着绝艳的笑容,缓缓伸手抚触了下夜炫光洁的额头,低语,“老三,但愿来生,你我不再做一母同胞的兄弟!”
……
厢房外不远处,有一颗高song入云霄的大树。树上枝叶繁茂,一侧的树干上有抹人影动了动,深深的凝视了一眼厢房内兄弟相残的血腥后,一个闪身,消失在远方。
*
而此刻的天耀皇宫中,芙蕖子夏护着木木,冷然的看着周围层层围攻的侍卫。对着侍卫前面的一人,冷冷的道,“纪月,这就是天耀的待客之礼?”
“皇后娘娘已嫁入天耀,和芙蕖家再无干系,芙蕖家主若是想走,自然不留。但皇后娘娘不可踏出皇宫半步,违令者斩。”纪月一身俊秀的男装装扮,此刻的她是凌天阁主,大哥的密探组织的首领。
木木只是紧紧的盯着纪月,纪月的手中,握着一叠奏折,正是早朝时弹劾木木的一十八条罪证。目光缓缓上移到她另一只手中握着的圣旨,木木突然,极其嘲讽的一笑。
“原来凤他……一直是防着我的……”
犹似几多深恨,不解昔日惆怅。
那日山庄上暖人心肺的拥抱和呵护,怎么到了现在,却是森凉无比的一张奏折,冷的连心都快要冻起来了……
可笑她还以为有了‘墨鸦’会对他帮助良多,可笑她还想着等‘墨鸦’壮大了就送给他,给他一个惊喜。
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那些深情呵护的背后,只怕早将她查的涓滴不漏!
‘墨鸦’行事大胆,经营手段更是出位。运用了现代经营管理的概念,对于各国间的流通,可谓是百无禁忌。可她怎么忘了,这里不过是封闭落后的古代,在现代看来普通如常的行径,在这里一个不小心怎么就成了‘通敌叛国’?
这次不再是儿女情长,这次不再是仅凭吃醋闹脾气就能敷衍过去。面对权力,帝王给予的信任能有几分?
木木的眼色,一分一分的冷了下去,似一方冷玉,沉入永恒不见天日的深幽冰泉之中。
这一刻的沉默,犹如万年。
“大哥,你走吧,我没事。”
芙蕖子夏讥诮的将她搂在怀里,“小妹永远都是芙蕖家的人,岂有留下你独自离去之说。用计诱我入宫,如今只怕等在宫外的是毫不留情的绞杀。”
纪月一怔,狼狈的别开眼。
木木大惊,愤然抬头怒视,“说我芙蕖家通敌叛国,全是狗屁!鎏凤鸣人呢!?叫他给我滚出来!”
“放肆!陛下的名讳岂可如此不敬!”
一道冷冷的呵斥传来,直属鎏凤鸣的金甲骑兵头领率着最精锐的二十八骑将木木他们围住,目光犀利冷然。
看到这个阵仗,木木的心彻底沉了。
精锐二十八骑手下,插翅难飞,绝无活口。为什么大哥不过是例行的进宫看她,却会走到这一步?就算芙蕖家富可敌国,就算有累累罪证指控,这样的地步是不是也太兴师动众了?
“不懂吗?小妹,想必是鎏凤鸣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可是一只正统的凤凰,你所出的嫡子,才是这盛莲大陆真正的主人!我真是小看了那位绝艳的陛下,还以为做得滴水不漏,没想到他倒是打从一开始就知道。”
芙蕖子夏讥诮的声音传来,让木木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