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隅皇宫
鎏凤鸣慵懒的抬手,让一只黑色的夜枭停在他的手背上,抚了几下鸟儿的羽毛,他解下绑在鸟爪子上的纸条扫了一眼,唇畔浮起莫测的笑容。
“陛下。”
内侍总管福贵匆匆走进来,立在他身旁低语,“滴翠殿的那位又开始闹腾了,这一次更是用了鹤顶红。”
想到那个人,福贵的眉头高高皱起。本来这点小事不该打扰到陛下,但想到陛下曾经对她的宠爱和在乎,这次也严重到拿出了见血封侯的鹤顶红,他也不敢迟疑的立刻来禀报,至于见不见,那还是要看陛下的心情了。
“随她去闹。”鎏凤鸣神色满不在乎的道,轻抚着夜枭的羽毛,随手一挥放飞了它。
“但是,陛下……老太妃那边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哦,都什么人敢去打扰太妃清净?”
“几乎全部重臣这几日都有去慈宁宫……”
还不是都是为了滴翠殿的那位,偏偏那位任性的公主一点都不体谅别人的苦心,一心想要踩陛下这个死穴。
“呵……既然都这么闲,那朕今日也该去太妃宫里尽尽孝道。”他说着,向着老太妃的慈宁宫走去。
福贵心里叫苦,还是一脸恭顺的跟上。这老太妃可以是一手将夜帝陛下拉扯大的,陛下总会让着几分。而那滴翠殿的公主算是南隅皇室最后一滴血脉了,怎么说都不能让她被陛下赶尽杀绝吧?
*
慈宁宫,是前任南隅帝最宠爱的皇贵妃的居所。先帝逝去后,皇贵妃被尊称为太妃,因为抚养夜帝长大,故而并未被送出宫去,反而还一直居住在慈宁宫。在这宫里,人人皆知夜帝对她敬爱有加,更是礼让三分。
此刻的慈宁宫里一片静谧,宫女们来来回回的端菜忙个不停,偌大的慈宁宫的饭桌上,只有两人对坐。鎏凤鸣一袭黑金皇袍,带着诡异的面具,轻握着酒杯。他的对面坐着一个面容姣好的老妇人,头发梳的华丽复杂,举止优雅贵气,依稀看的出年轻时绝对是个美人。
她就是这慈宁宫的主人,前任南隅帝最宠爱的皇贵妃。
“怎么陛下难得来本宫这慈宁宫一趟,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儿臣来看看母后罢了。”
鎏凤鸣抿了口酒,漫不经心的道。这老太妃一手将夜帝拉扯大,夜帝即位后,也沿用以往的称呼,两人即使毫无血缘关系,也称她一声‘母后’。
老太妃面无表情的睨他一眼,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兰叶那丫头回来了,陛下一直都不去看看她吗?别忘了陛下之所以能登上皇位,是答应了先帝什么。”
鎏凤鸣轻笑,满不在乎道,“母后难道忘了,兰叶早就嫁给天耀凤王了。”
“那时陛下趁着本宫不在将兰叶嫁掉,本宫也不想再多提。但如今天耀凤王下落不明,这难道不是天命吗!?一定是先帝的在天之灵冥冥中在保佑,陛下可还要一意孤行?”
这次,鎏凤鸣连回话都懒得回,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凤眸里一片深沉。
见他这样,老太妃在心底轻叹。这些年来,这个夜帝陛下她是越来越摸不透了。五年前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和兰叶闹僵,这五年后又冒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听说还是那天耀凤王的正妃,这陛下到底在打算什么?
“听说东方小筑里,陛下让一个女人住进去了?”
“嗯。”懒洋洋的声音。
“这次这个漂亮吗?”
“丑。”
老太妃面无表情的尊贵脸上出现了点点变化,唇角抽搐,“据说这个女子是天耀凤王的正妃,就算容貌差了些,其他方面应该很出色才是。她性子如何……”
“不善女红,娇蛮善妒,水性杨花。”明明不够红杏的标准,偏偏围在她身边的狂蜂浪蝶不少。鎏凤鸣冷哼,她敢出墙一寸,他就将墙往外挪一尺;她向外一尺,他就挪一丈。看她这颗红杏还出不出的去!
“陛下和她已经有染了?”
他一顿,心有不甘的将那个‘有’字咽了回去。算算时间那个女人待在他身边也不短了,他竟然还没能彻底将她‘吃’了。面具下的脸色难看几分,他漫不经心的回应,“母后觉得呢?”
“……还没有?”
以夜帝之前不近女色的模样来看,除非五年前那个女人死而复生,否则没这么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