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给岳伊打了电话:“我到了。一会儿就到家了喔。”
“嗯。小心点喔,一会儿到了大门口就到窗口喊妹妹开门吧。”岳伊说。
凌宇说:“好。”挂来电话。继续迈着前进的步伐。
马路右拐是一条小道,道路从三层楼的楼房背后直通过去,楼房和道路中间隔着一条小小的排水沟,房子一楼的窗户和道路差不多高。看上去就是一面墙、六个窗,窗口顺着一个比一个窄。二楼最靠边的就是莹莹和悠悠的房间。房间外墙连着大铁门,大铁门是用钢管拼在一起的早已生了锈。进大门是个斜坡,要走到楼正面的门还要围着墙转一个大直角,先直走再左拐才到门。一个小院落用“高墙”给围了起来,就像乡村里的格局,只是篱笆换成了围墙。大门对边一排花坛,不过已是杂草丛生,很难找寻花的踪迹。
凌宇来到大铁门前,偏着脑袋对着二楼最近的窗户喊道:“悠悠,悠悠。”
“哎!”房间里传出答应声。
“给我开门!”
“哦哦。”
悠悠和莹莹赶紧跳下床,穿起拖鞋,匆匆跑下楼,一阵噼噼啪啪的拖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由上到下,接着大门duang~一声打开,拖鞋啪啪啪到了门口。
凌宇看着俩姐妹,满脸灿烂的微笑。悠悠和莹莹也看着凌宇笑了。一起说说笑笑上了楼,林鑫知道儿子要来高兴极了,已经和岳伊出门买晚餐要吃的东西去了。
莹莹去客厅看电视,悠悠和凌宇进了房间。凌宇对着坐在床上的悠悠神秘的笑笑:“嘿嘿,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嗯?什么嘛?”疑惑地看着凌宇。
“当~当~当~挡~”感觉好惊喜一样:“看!”凌宇慢慢从包里拿出一叠纸,悠悠继续疑惑中。
“给你,拿去。”递给了悠悠。悠悠将折在一起的纸展开,原来是悠悠的户口复印件,还有一张老家当地的初中录取通知书。悠悠越看越想笑,越想越开心。不过凌宇可就没那么高兴了,那可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在何青那里给悠悠“偷”来的,这些悠悠都不知道,她更不知道后面还有更加严重的事情……
凌宇接着又拿出了几样东西:“还有这个,嗯,这个。”依旧满脸笑容。
悠悠接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些?”觉得不可思议。
凌宇说:“哈哈!那当然,知你者,哥哥也。嘿嘿……”说着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悠悠斜眼阴险的看着他,仿佛在问:是吗?凌宇一脸得意得笑,嘴角扯出一点弧度,那表情仿佛是在坚定地回答:别看了,就是。然后撇下一句:“你慢慢看吧,我去看电视咯,呵呵。”就出了房间。
这两样东西分别是:钱包、两张照片。这都是悠悠的宝贝。但是,何青那么吝啬,怎么会给悠悠买钱包和照片呢?
其实在村里的时候,悠悠从八岁起就在做针线活了,家里的衣物破了都是悠悠缝的,凌宇一个大男孩不会做细活,而何青不是不会是不做,所以悠悠就包下了家里所有的针线活。而且还自己研究出了各种缝补技巧。俗话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就是这样,家里的东西就是缝补到不能再缝补了也就不要了。悠悠就练就了一把好手。
钱包也是悠悠一针一线用心缝给自己存钱用的。她还给包包缝了可爱的洋娃娃封面呢!包有好几层,每层都是很可爱的。悠悠还在里面存了一点积蓄—10元,这是她生吃检用节约下来的。以前,何青每个星期会给悠悠2元钱,零食都要5毛一包。起初,悠悠每天会买一包零食,可有一天就没得吃了。后来,她干脆有时吃,有时中午就在教室里睡觉。不知不觉就存下了十元钱,可是拿着一张10元大钞她更舍不得用了,直到后来国家换了一套钱币了她就留下来了,一直放在包里。
她记得在那以前,那是她还在曾贝家的时候。有次,何青打工回来,拿了俩张和钱差不多大小的奇怪纸张给悠悠看,那时还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他说:“以后都要换成这种钱了,这是刚出来的,现在很少有人用。”纸张上面的人不是农民而是毛爷爷,中间还印着1元字样,颜色也奇奇怪怪的。大人们好像不觉得怎样,小孩子却很好奇也觉得不可思议。悠悠乞求何青拿一张给她,可是何青不肯。后来,还真是,人们渐渐开始使用新套钱币,旧钱币越来越少,最后基本没有了,悠悠就干脆存下了那10元钱。
另外两张照片也是悠悠花钱在学校里买的,因为家里穷,悠悠只买下了自己最最喜欢的两张,都不敢告诉何青是花了两元钱一张的价格买的,因为何青知道了肯定会打她。这是两张悠悠和别人的合影,一张是和两个老师,另一张是和一个好朋友,也算是最后一个朋友的合影。
悠悠一遍又一遍的摸着照片上的人儿,眼里不觉有了泪水:她们会记得我吗?
把头偏向了窗外……
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