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在曹雪芹的笔下,宝玉是个情种,黛玉是个泪人。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我见了水便清爽,见了泥,便觉污垢不安。”黛玉是个如水的女子,“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娇花照人,行动时似弱柳扶风。”她温柔,宁静。在葬花时,那首词让人觉得红尘无情。西厢的精致典雅,庭院错落,两目相对,在如流水的月色下,剩下的只有那饱含款款深情的泪水。两玉的结局是惨淡的,黛玉红颜薄命。有人说,病是哭出来的。他们却不曾想,在那个特殊的家庭,除了哭,还能做什么,顶多像元春一样当个妃子,光耀门楣。宝玉遁入空门,出家去了,因为世间除了“林妹妹”,无人能使他留恋。如今她走了,凭他的性子,又岂会苟然活在世上?活了半辈子,才知道色即是空,如此的结局,无所眷恋,也好。世间有情人多坎坷,纵然是丢失性命,也为爱坚守。
芳姐的来电打断了他的思绪。她约他次日上午一起去白鹜山庄泡温泉。一来温泉可以促进血液循环,让皮肤变得更加细腻,二来许久没去泡温泉了,心里痒痒的,然而既然心里装着一个人,就不该去伤害另一个人,他便推说要去看望爷爷奶奶而婉言拒绝。他知道芳姐对自己有情,或发自肺腑,或初恋影子的缘故。知心朋友,中间的底线不可逾越。
第二天,春亮提着一大袋东西看望爷爷奶奶。爷爷名叫刘嘉廷,以前是位打铁师傅,技艺精湛,为人厚道,生意门庭若市,在村里盖起了第一栋红砖房,购置了第一架黑白电视机,买了第一辆嘉陵摩托,别提多风光。如今年老了,与奶奶潘其枫在圩镇开了家农具百货店维持生计。两位老人看到孙子的到来,心里仿佛沾了蜂蜜似得,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几丝笑容。春亮屁股还没捂热,芳姐就打电话过来询问爷爷的家在何处。”不一会儿,芳姐把车开到爷爷家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高档礼盒。
“公公,婆婆。”芳姐甜甜地叫道。
“我朋友。”春亮立即解释道。
“初次见面,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她把盒子递到其枫的手中。
“来就来嘛,还带啥东西呢!”其枫心花怒放地说道。
春亮定睛瞅着上面的文字,写着:“汉草荟野山参”。他心里一怔,她怎么送来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毕竟自己是个无名、无权、无势、无钱的穷屌丝,不值得让她这样做啊!难道她铁下心来要与自己在一起?若如此,这昂贵的人情债该如何来偿还?健谈的芳姐,成了乖孙女一般,让两位老人憋了许久的话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绝地倾泻而出。
回到家,春亮挑着猪食去喂猪,其他猪都吃得津津有味,唯独那头雌猪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没有一点食欲,两耳颤动。无论是用嘴喝,还是用手晃,甚至用脚踢,它仍然无动于衷。他立刻把病况告诉海峰,海峰匆忙赶到猪圈,仔细观察了下雌猪的后面,外阴膨大,里面的粘液稀薄透明,脸上的忧惧之色才褪去。
隔壁村的驼背二赶着一头种猪来到猪圈外的院子里给雌猪配种。
“这猪真是又笨又傻,连没瞄准好都不知道就乱折腾一番。”驼背二说道。
“要不你去帮它们一把吧!”海峰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看到种猪又在傻乎乎地往外喷射**,驼背二摇着头,走了过去。突然,“啪”的一声,一颗细石击中下体,遭受惊吓并具疼痛的种猪一下子焦躁起来,差点把院子的栅栏给撞倒。躲在草垛旁的几个毛孩,拿着弹弓撒腿就跑。
“兔崽子,别跑!”海峰气呼呼地说道。
“爹,那是谁家的孩子呀?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生?”春亮问道。
“不就是二狗子从外地带回来的娃!”
“今天没法配了,改日来吧。”驼背二沮丧地说道。
“实在很抱歉,耽搁你的时间了。”梅兰把红包塞在了驼背二的手里。
“时间还早,进来喝杯茶吧。”海峰热情地说道。
“喝茶就算了,待会儿先检查下种猪有没有成太监。”
不久,从二狗子家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
芷欣的手机一直打不通,而芳姐隔三岔五地打电话过来。祭灶节之夜,芳姐再次约他去泡温泉。这实在是盛情难却,却之不恭。然而却又思念着魂牵梦绕的芷欣,心里在琢磨着到底是是该去还是不去。他不是没有动过情,只怕情后便是一种错误;他也不是不解风情,只是执着于追求风花雪月般的浪漫;他更不是不属于爱情的飞蛾,只是不知该选择何盏炽热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