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树上挂着一条条透亮的冰溜柱子,如处子的肌肤那样光艳柔滑,凝结在衰草上的寒冰,悄然无息地融化着。这样景气和畅的好天气,看来真是天公也作美,似乎在默默地祝福着这对新人甜蜜幸福地共度一生。
霎时,芷欣从反照镜上看到三个混混模样的男生骑着摩托车朝自己呼啸而来。联想到昨晚的恐吓短信,她不敢再多想什么,只是拼命地猛踩油门,欲把他们给甩了。没想到他们也加大油门,紧追不舍,她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个,两手直哆嗦。就在她迟疑是否该报警时,那伙痞子冲到轿车前面,呈“s”形左摇右摆穿插行驶。面对**裸的挑衅,芷欣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看来他们要动真格了。这条道路曾经是208国道,如今已改道,昔日川流不息,如今却人迹罕至,连求援的路人都难以找寻。本已惶恐不安的她,发现摩托车后架上的不锈钢绑着斧头、铁棍等工具,全身似筛糠一样哆嗦起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奈的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嘭”的一声,摩托车翻在路边的渠沟里。芷欣缓下速度定睛一看,原来那帮痞子由于路面打滑而摔倒,驾驶者的头部撞在石头上,满脸鲜血琳琳,后面的两个混混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不救他们?这良心何在?救他们?弄脏汽车坐垫不说,兴许还引狼入室。经过几秒钟的激烈思想斗争,最终芷欣选择了一晃而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到了夜晚,芷欣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向春亮叙述了一遍。春亮问道:“你能说说那七部手机分别是哪些同学的吗?”芷欣把名字一一念了遍。他说道:“仇剑林的手机不是已经被他的父母拿回去了吗?”她答道:“这是另外收缴的一部。”他说道:“依我看,百分之八十应该是仇剑林指示别人所为!”她半信半疑地问道:“何出此言?”他答道:“昨晚我上厕所时,发现他跟外面的人偷偷地通电话。虽然没逮个正着,但是上厕所不脱裤子,正说明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向外透露风声。你想想,傍晚报案,晚上就收到恐吓短信,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她捏着下巴说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我们无凭无据,不能乱怀疑。”春亮说道:“班上的一些男生告诉我,最近仇剑林与‘牛魔王’一伙鬼混在一起,我估计那条匿名短信就是他们发来的!”芷欣胆战心惊地答道:“哎,我怎么就惹上了这样一摊子事?最近班上又乱成一团糟,先是男寝室里的箱子被撬,接着女学生的钱被盗,现在手机又被偷,搞得我心力交瘁啊!”他安慰道:“事情现在移交到政保处和派出所,很多事情不是一个人就能承担得了的。别想太多了,你看脸上的痘痘都冒出来了。”她抓狂似得地喊道:“我快要崩溃了,不想活了……”
芷欣走进房间,穿着睡衣,抱着笔记本电脑观看最近流行的一部穿越类电视剧,时而感动落泪,时而捧腹大笑,时而愁眉苦脸,时而咬牙切齿。正当看得投入时,响起的手机信息铃声扰乱了她的兴致。打开信息一看,顿时满脸乌云密布,写道:“明天上午再不撤案,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她把笔记本电脑往床边上一扔,鼻孔里直喘着粗气。不撤案,狗急了还跳墙,把那伙痞子惹急了,说不定还真干出穷凶极恶的事情;如今派出所那边又没有任何进展消息;春亮的弟弟还要再过些日子才能出来,远水救不了近火。软的终究还是怕横的,该妥协的还是要妥协的。
第二天,芷欣独自来到派出所准备撤案。罗所长耐心地解释道:“公诉案件,不是想撤就能撤的。至于那帮混混威胁要砸车或者捅伤你,我会多派几个民警加强巡逻。如果他们真的敢来,到时一网打尽。对于这些作奸犯科的刁民决不能姑息,让他们逍遥法外。当然,你出门也要小心点,万一路遇不测,记得马上报警。”罗所长的这些话仿佛让她吃了颗定心丸,有了法律的力量做后盾,日后睡觉也更安稳些。俗话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倘若他们来阴险的,背后来一棍或者劈一刀,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要是能早日把案子给破了,就能快些结束这梦魇般的生活了。她说道:“罗所长,最近有一伙混混频繁出没于学校周边。你说会不会是他们所为?”罗所长点燃了一支烟,吸了口,说道:“你说的是‘牛魔王’那伙?”芷欣愣了一下,点着头。“是他们的可能性不大。”听到他如此肯定的回答,失望与疑惑的眼神充盈了她的整个眼球。她暗思忖道:“如果不是他们,那又将会是谁呢?线索再次中断,破案又更待何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