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斐不由地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地望着熊倜。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熊倜将余云飞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切开了,鲜血落到地上,刺目的红。
“一会儿就好。”熊倜淡然地说道,同时转身割开了姚斐的手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除了余云飞偶尔的轻哼,整间屋子沉寂地吓人。
姚斐感觉不到任何的痛处,但这却是最可怕。
数个时辰之后,熊倜擦了擦额头的汗,望了一眼余云飞道:“好了!”
双唇已被咬得鲜血淋漓的余云飞终于松了口气,无力道:“你的一会儿也太长了……真应该让毒后把我弄晕。”
一直站在门口的苏媚蓉轻哼道:“谁让你喝了熊倜那么多血?这就是百毒不侵的代价。”
“七!”余云飞不屑地撇撇嘴,缓缓抬起前臂,静望着自己的右手。
虽然手腕处依旧传来难忍的疼痛,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四肢的末端。
他心念一动,染血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最后五指有力地握在了一起。
他脸上不由浮现起一丝如孩童般灿烂的笑容道:“能动了!哈哈!太神了!熊倜!你太神了!”
熊倜嘴角也不由上扬,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却突感一阵疲惫袭上心头,他不由一手扶住长桌,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轻声道:“静养一年,便能恢复你原来的状态。”
语毕,突觉一眼一花,身子无力地向后倒去。
“熊倜!”余云飞紧张地喊道。
而苏媚蓉动作更快,似是早料到了会如此,闪身抱住了熊倜。
她微微蹙眉,轻轻抚摸着熊倜的眉眼道:“傻小子,终于撑不住了吗?”
夕阳透过窗撒进屋里,为熊倜苍白的容颜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他呼吸均匀侧头靠在苏媚蓉的怀里,睡得正香。
苏媚蓉浅浅地笑着,少有的恬静。
薄春轻染葳蕤柳,一昔故人入回廊。
黄雀楼空人不在,雨打衣裳此生长。
熊倜很少做梦,而这一夜,他却梦见了逍遥子。
一切都会好似回到了那个雨夜,逍遥子躺在他的怀里,一脸微笑地说出了真相。
那种痛楚撕心裂肺,但熊倜却不想醒,他不想错失任何可以再见逍遥子的机会。
可梦总有醒的时候。
他缓缓睁开眼帘,视线却有些模糊,他下意识地抚上了眼角,微微的湿润。
他不由地苦笑了一下,手背抚上了额头。
“臭小子,终于醒了!”酥媚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等候了许久的欢喜。
很快,熊倜便意识到自己被许多人围着,他缓缓放下手,挤出一丝微笑,侧目望去。
“熊倜!”
随着一声急切的呼唤,熊倜只觉得掌心传来微凉的柔软。
“岚……”熊倜略带沙哑地唤道。
虽然他还未看清那柔荑的主人,却已知道了是谁。
终于当视线缓缓聚焦,他望见床畔不仅有岚,还有苏媚蓉、余云飞、周永昌同谢狮也围着他。
每个人脸上都写了两个字——担忧。
熊倜淡淡一笑道:“都围着我做什么?”
苏媚蓉没好气道,“臭小子,明明自己伤没好,偏偏还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人,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熊倜微微一愣,垂眸道:“我没事了……”
“傻瓜,要是你有事,我该怎么办?”岚说着,那满是雾气的桃花眼中一滴澄净的泪滚落到熊倜的手背上。
熊倜轻叹一声,伸出手,指腹轻拂她的面颊道:“傻丫头,哭什么?”
岚低着头,自责道:“是我不好!明明我是药王的徒弟,却没有帮到你什么……”
“嘘!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熊倜一指压上了她的薄唇道。
余云飞坐在谢狮打造的竹轮椅上,身子不由一哆嗦道:“肉麻当有趣,恶心死了!永昌,蝎子走了!不要打扰人家卿卿我我,小心长针眼。”
谢狮憨憨一笑,点了点头,推着余云飞出了门,心中却道:当初还不是你要坐在这里等黑大哥醒的,现在却害羞要走,哈哈!看来余大哥碰到黑大哥,也只有吃瘪的份!
苏媚蓉轻哼一声,正欲跟着众人出门,眉头不由皱起,她心中暗道: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多人?
咦?竟然还有同臭小子身上一般神奇的避毒之物!
苏媚蓉不由皱眉望了一眼床榻上的熊倜,心道:若是告诉臭小子,他又不能安心养伤了。
不就七个人吗!
老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决不能让他们进入百毒谷深处。
苏媚蓉双手握拳,大步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