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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两个,穿着旧时的黑袍。腰间,还悬挂着一块儿黑澄澄的腰牌。腰牌之上,分别刻着一个血色的篆书“地”字。随着其二人的弯腰,悬空的“地”字腰牌不住的摆动。腰牌背后,隐约还刻有别的字样。却是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其余四人,马褂之外皆套着黑森森的护心盔甲,手执黝黑的皮鞭。
再往上看,着黑袍的二人,乌黑的高脚皂帽之下面色惨然、双眼白多黑少、眼神空洞、十分骇人。
而着甲四人,竟……竟然一副骷髅模样,更是令人感到诡异无比。几个人乌洞洞的眼神直视着自己,脸上僵死的肌肉似笑非笑,让杨鹏感到一阵阵魂飞魄散。
“拍……拍……拍……拍电视呢?”
杨鹏壮着胆子,站起身来,哆哆嗦嗦向前走去。
“唔?”
两个黑袍鬼役,和四个阴兵莫名其妙、张口结舌。
杨鹏走上近前,一一查看。那乌洞洞的窟窿眼儿之后,却是什么都没有,乌泱泱的混沌一片。杨鹏越看越绝望,越看越心慌。终于忍耐不住,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再一次昏死过去。
“奇怪!从役千年,从无见过如此之怪状!”
一个黑袍鬼役摇头晃脑,莫名其妙的问道,“汝等几人,可有见过?”
几个阴兵,齐刷刷的摇头。
“确实奇怪之极!”另一个黑袍鬼役,手扶着惨白的下颌,弯着腰摇头晃脑的沉思道,“阳世之人,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魂为阴,魄为阳。魂魄之中,分阴阳。三魂之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在身。
人之将死,七魄先散。
曰,天冲崩灵慧散气衰力竭,中枢乱精英尽骨枯肉烂,而后命魂离其身。地为阴,天为阳。地魂归阴,天魂归阳。能来此处,想必此子必是骨枯肉烂。可是,这命魂依在、气力皆全,尚有余力游弋于黄泉之上,且能大呼小叫,是为何故?”
黑袍二鬼役,久久沉思,却不得而知。
黄泉之上,不时漂来几个新生游魂。蠕动着想要挣扎上岸,几个着甲阴兵,见黑袍二鬼役没有示意,抬脚便将其一一踢了下去。激起一片片恶臭的浪花,将二鬼役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如此怪异之事,我等该如何处置?”一个黑袍鬼役,愁眉不展。
“你我何不探究一番,看看此子到底所谓何人?来此,又所为何故?”另一个黑袍鬼役,灵机一动的说道。
“嗯!此言有理!”
于是,两个黑袍鬼役指使着两个阴兵,拖着杨鹏往彼岸花丛中走去。
一阵恶臭,夹杂着一缕淡淡的幽香传入鼻翼,杨鹏从昏死之中悠悠醒来。
或是已经受够惊吓,杨鹏的神经也慢慢的粗了起来。心中虽然有所怀疑,但是还抱有一线希望。他慢慢的站起身来,向着两个黑袍鬼役,和几个着甲阴兵分别行了一礼,迟疑的问道,“敢问,这儿是哪儿?”
“黄泉!”
一个黑袍鬼役犹豫了一下,问道,“既不知此为何处,汝又所为何来?”
杨鹏先是一愣,继而回过神来。而后,便是潸然泪下,久久无语。父母、大学、初识的苏嫣然,这一切的一切,来的是那么的突然,消失的又是那么的迅速。恍如黄粱一梦,转瞬间便是阴阳相隔。
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两鬓斑白的父母含辛茹苦、翘首以盼!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望穿秋水,命运之路却峰回路转。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奇遇有些痴傻纯情的苏嫣然,那貌美如花的凤目娇颜。
太多的留恋、太多的遗憾,此刻也只能化作清泪永藏心间。
“明天?我还有明天吗?”杨鹏不知道。
此刻,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已经来到了阴间。没想到,就是失意之中,爬了回寻梦山。竟然……爬到了黄泉!不幸之中,竟然被苏嫣然言中。也不知道,是骂她两句乌鸦嘴;亦或是悔恨开始时,没有给她解释一下。这下可好,真可谓是无心插柳之下的一大讽刺啊!
想到这里,杨鹏苦笑了一下,黯然道:“我哪儿知道……自己来这儿干啥?”
杨鹏的白话讲得是利索,两个之乎者也的黑袍鬼役,却听得苦不堪言。
半晌之后……两个似懂非懂的黑袍鬼役,还是感到有些为难。
来到阴间的游魂,都是只余地魂一魂,或猝死、或含冤、或作奸、或犯科等等。无论何故来到阴间,只要将其交给负责处理其具体事务的十殿阎罗便可。地府好歹有十八层地狱,一般总有发落之处。可这个杨鹏,却是例外。说是死人吧,此子三魂七魄俱在。说是活人吧,他却来到了阴间。
这却如何是好,此无先例啊!
黑袍二鬼役磋商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将杨鹏发落到哪一个阎罗之处。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决定带着杨鹏,挨个儿拜见十殿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