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任天行轻捻鼠须,摇头晃脑,一双眼睛斜斜看着李义,甚有轻视之意,显然在他内心深处,早已认为与面前这小屁孩谈论这些酒中至理,无异于对牛弹琴,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了。一念至此,不由心中寂寥,大有“相识遍天下,知音有几人”、“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的良深感慨。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圣贤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醉中趣,勿为醒者传。”李义低低吟哦,旁若无人,声音之中竟是一派的傲然洒脱、自然无为的超脱意味。.
任天行原本醉意朦胧的双眼大睁,水雾之色锐消,击节赞道:“好诗!好诗!哈哈哈,不料公子竟当真就是老夫的知音人,酒中同好啊!吾道不孤矣!”神色顿时热切起来,比之刚才不知亲热了多少倍,似乎,无论武功内力还是其他,在任天行的心中,远远不如酒道的重要了!
此刻,在任天行的心中,李义再也不是一个只是自己有些欣赏的后起之秀,而成了任天行心中的酒界知己!“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好诗啊!”任天行看向李义的眼睛已经有了敬重之色,一个能够写出如此诗句的人,又岂能不懂酒?!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简直就是酒中仙!单论此诗,就足足值得令一个当真爱酒的人为之大醉三天!尤其此诗之中暗含的那天地之间,唯我懂酒的自傲矜持之意,更令任天行大起知己之感。
“先生既然饮酒多年,自号世间唯一知酒之人,那么李义敢问先生,可知饮中八趣?”李义似乎是喝醉了,斜厄着眼睛望向任天行,神色之间的傲意,比之适才的任天行的傲意似乎有高傲了何止百倍!小样的,让你傲,本公子让你看看什么是傲!敢跟酒中博士论酒,让本公子震撼一下你!
“呃,余却不知也。尚请公子赐教,何为饮中八趣?”看到李义的傲慢眼神,任天行先是一怒,接着便是一阵惶恐。饮中八趣?确实是从未听说过啊!亏自己刚才还自吹自擂为天下唯一知酒之人!惭愧啊!酒中乐趣自在其中,又有谁当真说得清,道得明。
“哦,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这饮中八趣知者甚少,先生不知,倒也不足为奇,自是怪不得先生;”李义的话令任天行脸上一阵红红白白,甚为不自在。“那么,先生定然知道饮中八禁?”
“…….呃!这却也不知,愿闻其详。”任天行脸上有冷汗滴落下来,适才喝下去的美酒顿时也已经醒了大半。
“哦,那么饮中八人先生定然是知道的!”李义换做了一个肯定的语调!似乎有些安慰的道。
“呃……这个……”任天行一张老脸变成了深秋的柿子,红里带紫。
“呃,不意竟先生仍然不知,我道孤矣!”李义的话中虽带遗憾之意似乎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失望,摇了摇头,似乎已不打算再问下去;半晌,才仿佛带着最后一点希望似的问道:“那,饮中八地可先生知否?”这句问话已经似乎是带上了有些责难的意味。意思是你说酒中天下没有人比你懂得更多,怎地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全答不上来?最后这个总该知道了吧?
算命相士任天行已是彻底地无地自容!一张脸涨成了酱紫色,眼神之中竟带有了几分求饶的意思。一个原本高傲的头颅一点点地垂了下去!似乎在找地下哪里有一个洞,自己也好赶紧钻了进去!
能将这位当世之中地饮中仙人、武林绝顶高手在三言两语之间逼成这副模样。李义纵不能说是后无来者,却也可说是前无古人了!
任天行长叹一声,神情颓废至极。抓过酒坛,倒满酒杯,端了起来,正要一饮而尽,突然想到自己如此夜郎自大。狂妄自负,如今却连一个晚辈的几个酒道疑问也答不上来,还有何资格喝这天下至美之酒?一念到此,忍不住慢慢又将酒杯放了下来,又是一声长长叹息。神色之间,一片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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