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月从茅草堆上醒来时有些恍恍惚惚的,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只见铁栏杆处又出现了一只碗,碗里还是一个馒头。
这么说,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人在没有日晷,阳光等参照物的情况下对时间的感觉是很不准的。
现在云挽月只能利用这送来的馒头来大致的判断一下时间了。
云挽月拿起那冷硬的馒头,撕下一块,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
这是狱卒拿着一只大铁壶走了过来,高声喊着:“谁要水?”
云挽月从昨天被捉进来后就再没有饮水,此刻嘴唇已经干裂。
这里的人都被割去了舌头,自然是无法出声的。云挽月也不想出声,显得太过显眼。
所以她只是把那只空碗伸了出去,轻轻的敲了敲栏杆。
狱卒走到云挽月面前,并没有给她倒水,只是伸出了手。
云挽月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不懂规矩吗?一锭银子换一碗水!赶紧拿来!”
一锭银子换一碗水?这也太黑了,怪不得只有她一个人伸出碗来。
可平常出门时,都是翠墨把银子带在身上,自己要买什么东西都是翠墨付钱。
她从来没有在身上带过钱,此刻又从哪儿掏出一锭银子呢?
云挽月面露难色,看来以后出门身上必须要带钱了。
狱卒看了看云挽月的表情,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云挽月。
“没有钱?用你身上的首饰也可以换的。”
罢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万一渴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就用首饰去换一碗水吧。
云挽月摘下了一只耳朵上的耳环,递给了狱卒。
目光触及到二号牢房里的那名老者,只见那老者望着狱卒手里的水壶,目光里透出一股渴望。
云挽月又摘下了另一只耳环,同样把它递给了狱卒,随即指了指那老者。
狱卒一愣,随即提起水壶来给云挽月倒了一碗水。
“这牢里啊,太有同情心当心你自身难保啊。”狱卒倒完了水,递给云挽月。
随即走到二号牢房处给那老者倒上了水,之后就走远了。
云挽月知道狱卒刚才的那句话是在提醒自己。
可老人好心的劝阻过自己,为老人要一碗水,也是对他的一种感谢。
老者接过碗,只是抿了一口,随即小心的把碗放到了一处平整的地面上。
云挽月学着老人的样子,也同样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这牢里的水这么难得,自己要好好珍惜才是。
老人轻轻敲了敲栏杆,对着云挽月做了一个口型。
云挽月依稀能看出来老人要说的是两个字:“谢谢。”
远处传来了手铐脚镣碰撞的声音,两名狱卒拖着一名犯人从云挽月的牢房外经过。
他们一路拖着他,向摆满了刑具的角落走去。这是要对他上刑了。
云挽月站在牢房内看着,内心生出一股无力感。
这犯人被推倒一张木床上,俯身躺着。
狱卒从火炉里夹出一块通红的烙铁,对准了那人的面部。
“你说,还是不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那人居然没被割了舌头,看来他们想从这人嘴里得到些什么。
“好啊,不说是吗?看你说不说!”狱卒一把扯开了那人背上的衣服。
“给他堵上嘴!”随即狱卒把那烙铁狠狠的向那人背部烙去。
由于嘴被堵上了,那人发不出声音,只有身子在痛苦的扭动着。
云挽月甚至能看得到那人的背部冒出了丝丝的热气,接着是皮肉烤焦的味道传到了她的鼻子里。
云挽月何曾见过这种情景,急忙伸手捂住了眼睛,同时胃里翻江倒海,开始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