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乐还维持着弯腰给陆流松开被子的姿势。
陆流也维持着躺在病床上的姿势。
只是他的手从松开被子的那端快速的伸出来,握住了床头的手杖,然后毫不犹豫的拔出来西洋剑,精准无比的搁在了余南乐的脖子上。
余南乐低头,余光瞥见剑锋上的寒光一闪,她心中庆幸,是把新剑,陆流没有拿它伤过人。
她维持着弯腰的姿势没动,手指细细地给陆流整理上的被子,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脖子上的西洋剑随时可以要她性命一样。
“没杀过人吧。”
余南乐淡淡一笑,说道:“我听说你杀过狗,但是不是你自己动手,是佣人动的手,杀人和杀狗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自己动手和佣人动手这两者之间也是天壤之别。”
“闭嘴!”陆流细细的胳膊握着西洋剑,冷冷地看着余南乐,说道:“我随时可以要你的命。”
余南乐又是一笑,这次,她手指的动作停止住,低头看着陆流的眼睛,仿佛是跟他核对确认一般。
“你确定要在这里杀了我?”
“不然呢?”
“陆云清将你培养成商人……”余南乐吞下了后头的两个字,“既然你是商人,那我就跟你算一笔账。”
“这里是住院部,住院部离急诊只有不到一分钟的路程,你用这把西洋剑割开我的脖子,只要我稍微闪躲,以你现在的姿势,你都没有办法准确的割到我的颈动脉,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我死掉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二十。”
“如果我没有立即死掉,那你现在威胁我的动作也就毫无意义。”余南乐轻轻推开脖子上的剑,淡淡道:“也就是说,我根本不受你的威胁。”
“更何况,你应该看过周家的训练方法,知道我是周家培养出来的人,这把剑,对我而言,不构成任何生命危险。”
余南乐蓦然翻腕扣住陆流细瘦的手腕,陆流发出一声闷哼。
余南乐十分清楚这个动作造成的疼痛,但她也是迫不得己。
她从陆流的手中取下剑,重新插回到手杖里,余南乐平静地语气竟然像是欣慰的赞赏:“这武器伪装的不错。”
余南乐重新给陆流整理好被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胸口,微微一笑,道:“好好养好伤,如果你恨我,等你伤口痊愈,再拿着你的剑,来找我报仇,也不迟。“
余南乐说完,转身离开病房。
“你站住。”陆流猛然出声,他双手在被子下握紧成拳,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强烈的愤怒情绪。
“这就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态度?”
余南乐忽然想起一句话,对待朋友,要像春风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寒冬般严酷。
而现在,陆流是陆云清和周家的人。
这个孩子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和各种手段,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是。”余南乐脚下步子停住,转身看着陆流,眼神波澜不惊,淡淡说道:“如果我的孩子把我当做敌人,我也会把他当做敌人。因为我还没有伟大到用牺牲自己去成全他,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不是圣母玛利亚。”
她迈开步子离开,轻飘飘的一句话,被掩上的门阻断。
“直到……他愿意回来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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