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枫铭捡起本已散落在回忆中的思绪,缓缓地站起,又提鼻子闻了闻,空气中的血腥味并未消失。
这里算是冬历山深处,有些猛兽捕食或厮斗留下些血迹并不奇怪。既然由东风吹来,那就是在出山的路上,若是寻常野兽还好,但若是妖兽,就必须小心的应对了。
此时的沈枫铭已经困意全消,于是就收拾起行囊,挑着兽头,想着是不是要绕路而行,但若是寻常野兽留下的血迹,那就有些多此一举了。于是他寻着那血腥味道的方向,继续向东而行,准备先看看情况再说。
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血气越来越重,凭沈枫铭的经验,知道已经离得不远了。
地上散落着一些大小不一的木片,沈枫铭捡起来看了看,上面是些雕刻的花纹,他微一思索,立即想起这是无庸康那条飞舟上的图案。
难道他们的飞舟掉下来了?不对,看这些木片破碎的程度,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炸开的。沈枫铭立即放低身形,如此看来,那四个人的飞舟是遭受了什么攻击,能把四名筑基期修者所乘坐的飞舟击落,对方绝不是等闲之辈。
若不是益含蕊离开时帮助他斩下兽头,面对如此凶险,沈枫铭直接就绕道而过了。
不管她是出于何种考虑,能够以一名筑基期修者的身份来帮助自己,虽然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事,但在这个凡人如蝼蚁的凭仙之世,却更让沈枫铭觉得感激。这让他不觉想起了师傅,若不是龙彩晨当年顺手救下他,恐怕自己早就已经归为尘土了。
虽然只是些微的犹豫,但沈枫铭突然觉得自己变了。
那个为了方万毫不犹豫挺身而出,去面对尸王将臣的自己呢?那个在三水镇为了同门孤身与尸妖们厮杀的自己呢?
若是为了报仇,为了得到力量,连帮助过自己的人都可以不管不顾,那还算是自己么?
“要有情有义的活着,要敢爱敢恨的活着。”师傅在临死前的话语犹悬在耳。
沈枫铭停住的身形再次移动,小心的避开地上的木片,不带一丝声响的继续朝东而行。
一刻过后,他看到了前方树木间闪烁的光幕,便闪身躲到树后,小心的打量前方的情形。
如捕猎避凶兽时形制相同的光幕,将无庸康四人包围在当中,几棵一人环抱的大树也被包裹在内。显然是展开阵法时很仓促,根本来不及清理出空地。
四人靠在树旁,除了井凌神情慌乱看似并未受伤外,其他三人都是满身血污,显然受到了重创。
原本连避凶兽全力冲撞都纹丝不动的光幕,此时正被什么东西不停冲击着,闪烁晃动不定。
无庸康面色惨白,一手托着阵盘,一手握着一颗灵石,正在全力向阵法中注入灵力。他脚边扔着几十块黯淡无光的灵石,看样子已经支撑了许久。
“用一个捕猎的阵法来防御,亏你们想的出来。”一副身着暗金色铠甲,系着猩红披风的的骷髅骨架,竟站在光幕前对着里面的众人说话。他身后生着的一对黑色羽翅正在射出无数羽毛,击打着光幕。
“怎么样?这种短时间内维持强横防御的阵法消耗很大吧。”骷髅的嘴巴一开一合的说道。
无庸康闻言面色一变,他们这次出来并没带多少灵石,几个人凑在一起一共才五十多块,眼下已经消耗殆尽,只剩下两块了,照这阵法的消耗速度,恐怕只能再撑上一炷香的时间,到时候众人灵力不济,又身负重伤,绝不可能有丝毫胜算。
他心中暗悔,这次出来,以为在新林城这卢国第二大城附近猎杀妖兽绝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并未向师门借取真正的防御性阵法,而是拿了这件引灵困兽阵的阵盘,这阵法是专为捕猎妖兽所用的,内紧外松,想要抵御住外面那个家伙的攻击,就必须注入几倍的灵力才可勉强抵挡。若是带上一件专门用来防御的阵法盘,凭着四人筑基期的修为,加上这几十颗灵石,最少可以撑上六七天,倒时候拖到三人伤势恢复,凭他们四名筑基期联手,说不定还有与这这骷髅一战之力。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无庸康恨恨的扔掉消耗光灵力的灵石,又摸出一块来攥在手中,朝众人轻声道:“都没了?”众人摇头,面上皆是绝望之色。
“停手吧老三,我看他们快撑不住了,你留点力气,提防他们一会儿垂死挣扎。”骷髅看到无庸康的动作,旁若无人的说道。
他背上那对不停拍打,射出羽毛的羽翅停了下来,黑色羽翅轻轻煽动,竟离开了骷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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