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尽显其主人的胸中丘壑。
林惊鸿翻过院墙,一步一步摸向映出灯光的二进院落。
二进院落正房的窗户纸上,映出两道黑影,敢情他这里还有客人。林惊鸿就奇怪了,这是何等不开眼的客人,深更半夜不回家,在这里熬着主人,简直太不礼貌了。当然,他这种类似梁上君子的角色例外。
林惊鸿艺高人胆大,匍匐过去,趴在窗户台的下面偷听。
这一听,可就听出问题来了。原来,这个不开眼的客人正是贪墨了梅大哥百万两银子的姜雪波。
就听姜雪波说道:“思珍啊!我平时待你如何?”
贾思珍毕恭毕敬地说道:“姜老爷待我天高地厚之恩,我一日不敢忘。”
“如果有人出一百万两银子,向你收买我的人头,你将如何应对?”姜雪波言之凿凿地追问道。
“休说是一百万两银子,就是一千万两黄金堆在面前,也难抵姜老爷对我的知遇之恩。”贾思珍尽吐其胸中肺腑之言。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因为区区一百万两银子和我纠缠不休?难道你刚才的说的话全部是糊弄我不成?或者你是一个言行不一的小人之流?”姜雪波大逞口舌之厉,逼问贾思珍。
贾思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姜老爷,这两件事怎能混为一谈。那一百万两银子乃是马流云为做善事而取出的专款,我也已经在广庭大众之下大做宣传。您这样做,岂不是把我置于有首无尾的小人境地?我的声誉倒无所谓,关键是成百上千的穷苦人家还在翘首期盼,我这里却无疾而终,我的良心实在是无法安稳。”
林惊鸿侧耳倾听,为贾思珍的义之所在持续点赞。
“看来,你是诚心给我添堵来着,对不对?”贾思珍一提到良心方面的话题,姜雪波便感觉到难以抑制的愤怒,暗骂道:“你明知道我这辈子就缺那玩意,却一个劲地提,讽刺我来着?”
贾思珍继续做着最后的努力,哀求道:“只要老爷你还回那些银子,贾思珍愿为老爷做牛做马,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姜雪波杀心已定,一摆手道:“这些我都不稀罕,我就是喜欢白花花的银子。”
林惊鸿听到这种丝毫不加掩饰其贪欲的回答,气冲斗牛,恨不得立刻冲进屋去,砍下姜雪波的狗头。
贾思珍瘫坐在地上,没有了争辩的动力。
人至贱则无敌,任贾思珍舌灿莲花,姜雪波就是一个老主意:银子不给,爱咋咋地。
姜雪波阴森森说道:“思珍啊!我今天晚上来到此处,是想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谁知道你丝毫不知道把握。既然这样,我只能对你不起了?你知道的秘密太多,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了。你有什么遗言,赶紧交代一下,我们主仆一场,会帮你达成遗愿的。”
贾思珍心灰意冷,对自己的生死浑不在意,无所谓道:“姜老爷与我有葬父之恩,此生难报,我只好拿命来抵了,胜过在这世上做一个食言而肥的小人。姜老爷,动手吧!我把性命还给你便是。”他闭目待死。
林惊鸿抓住了黑色妖刀,准备入室救人。
做好事不留姓名很委屈,做坏事不留姓名很憋屈。姜雪波自忖贾思珍必死,也想把自己伤天害理的事情说道一下,当做秘密总放在肚子里很憋屈。
他双手一拂,封住了贾思珍的足三里要穴,保证他不能挪动一寸,才放心地透露道:“思珍啊!我有个大秘密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没法和别人分享。现在,你也快要死了,我就破例告诉你吧!反正你到了阴曹地府见到你父亲也会明白事情的真相。你的父亲并不是死于什么疾病,而是我暗施手段,让他提前走了而已。”
贾思珍如遭雷震,惊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姜雪波嘿嘿笑道:“当然是为了你这个小才子啊!我必须制造一个机会,一个施恩于你的机会。很不幸,你多病的老父亲中得头彩,他被我暗算死亡后,我再帮助你风光葬父,这样,你不就是对我死心塌地了吗?喂,小子,我这个计谋如何?漂亮吧!要不是你执着于那一百万两银子,到现在你都是踏踏实实为我卖命。”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得意,哈哈长笑,状极舒畅。
贾思珍想要扑上去拼命,奈何双腿要穴被封,丝毫动弹不得,急火攻心之下,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姜雪波上前一步,追魂夺命的手掌高高抬起,对着贾思珍的脑袋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