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住自己的小命做着最大的努力。只有百分之一的人,也就是唯一的梅川酷有了反应,循声看向马流云,一股无形有质的杀气紧跟而去。
马流云看到了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急切间他也描述不出,反正就好像被山间的独行饿狼千里盯梢,不把他撕做碎片誓不罢休。
马流云的后脊梁骨直通通窜上一股凉气,经后脑勺绕行到眉间,最后下降到心窝处,一片拔凉。双腿一软,就此跌坐在凉亭的地面上。
梅川酷从铁链上扭下一小截,小武宗浩瀚的真气汹涌灌注,铁链一阵颤抖,发出了沉沉的暗红色。他觑准方向抖手一甩,这一小截铁链长了眼睛似的扑向马流云,忠实执行自己索魂夺命的使命。
铁链直接忽略了两人之间的一大段距离,再出现时,已经距离马流云的咽喉不到半尺。他那皮肤松弛的的咽喉处被激射而来的劲风强势压迫,犹如被套上了一只不断收紧的橡皮圈,连长满灰黄舌苔的那条肉片子也吐了出来,极像一条正在出汗的老狗。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判官笔横空出现,打横撞击在铁链的前端。满蓄真气的铁链向上一偏,带着马流云的大半拉耳朵离家出走,“夺”的一声,全部没入凉亭的支撑木柱里。柱子上剩下一个狭长的口子,里面还神奇地向外淌着鲜血。
跌坐在地上的马流云知道自己已经到鬼门关晃悠了一圈,只是阎王爷不收,才保住自己的老命。当他看完木头柱子流血的稀罕事,才感觉到右耳处传来彻骨的剧痛。伸手摸去,光溜溜一马平川,整个脑袋成了缺耳的葫芦。
马流云很是知足,到了他这个年纪,相貌丑俊都无所谓,就是没有耳朵也不碍什么事,只要能活着没啥都行,对不?
梅川酷根本不在意马流云的内心思想活动,他只是想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出手阻挠,救下已被他判为死刑的的马流云。
他定睛望过去,只见凉亭的栏杆上,盘坐着一个小老头。这个小老头六十上下的年纪,皱眉皱眼,下巴处稀稀拉拉十来根山羊须,皮包着骨头的身体上,空荡荡地驾着一袭青袍,在夜风的吹拂下,像极了田地里吓唬鸟雀的稻草人。
梅川酷知道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老头绝对不含糊,比起自己只高不低,否则不可能化解掉自己那必杀的一招。
梅川酷还真猜对了,这个小老头乃是鹤舞山庄的三大供奉之一,人称“夺命判官”楼希虎。这个小老头年轻时在江湖上独来独往,靠搏命换回的大量钱财,一文不剩地砸进了青楼妓院。眼看着一年比一年老,养老钱却没有攒下一分一毫,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屈尊就驾,来到鹤舞山庄做供奉。平时享受着美酒佳肴,小事一概不管,当鹤舞山庄有劫难时再出手助拳,属于鹤舞山庄的秘密底牌,就这么简单。
梅川酷看着这个老家伙横里插出一杠,破坏了自己的报仇大计,当下就要扑上去玩命。可是一看到凉亭旁边的另一个人,立刻打消了主意,两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寻思着怎样找个好机会脚底抹油。
在凉亭边上的另一个人是一个女人,一个蒙面的女人,并且从丰腴饱满堪比成熟水蜜桃一样的身姿来看,应该是个漂亮的女人。
这个蒙面的女人娇声一笑,慢慢掀起遮面的面纱,首先露出的是微微嘟出红意的樱桃小口,似乎在向周围的人群发出请求品尝的邀请。这个女人从声音到身材,再到樱桃小口,无一不美。只可惜那张脸却是大煞风景,左半边脸有一道长长的锯齿状刀口,狰狞可怕,好像一只狰狞的蜈蚣盘踞在脸上;右半边脸倒是没有刀口,全部是一个又一个小肉坑连缀而成,酷似急雨过后的沙滩。
梅川酷惨不忍睹,心里不由得多出两句打油诗:“听声音,很沉醉;看身材,想犯罪;看到脸,想防卫。”
这个女人也是鹤舞山庄的三大供奉之一,“玉面罗刹”海凤娇,当年也是江湖上的著名美女。她在一次意外伤害中被毁掉了如花玉容。伤心之下,隐姓埋名来到鹤舞山庄打发余生。
鹤舞山庄的另一个供奉叫“金针暗度”张有金,算是张独鹤的一个叔祖父,身为三大供奉之首。
梅川酷刚进鹤舞山庄时的感应没错,这三大供奉每一个都有小武宗的实力,共同把这鹤舞山庄镇守的固若金汤。
今天晚上的情况,三大供奉早已察觉,凭他们三个人的超然身份,根本不可能一起出动对付一个不知名的阿猫阿狗。所以,张有金闭门不出,由得这楼希虎和海风娇出面摆平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