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李然问她有什么办法,小菊不说,但她保证一定能完成任务。李然说:“这事麻烦就麻烦在不能让对方觉察出是我们在打听,不然我们将很被动。”
“这理儿我懂,李总、赵总,你们就放心吧,等我消息。”说完,小菊很有礼貌地退出了李然的办公室,骑着她的电动车出了厂门。
凤城市副食品加工厂被李文成承包后已鸟枪换炮,名称改成了凤城市副食品开发公司。此刻,头衔已从厂长改为总经理的李文成嘴里叼了支中华牌香烟,正半坐在他办公室刚买来的崭新的纯羊皮沙发上悠闲得修着指甲。
他从来没有为窃取赵南的成果而良心不安,相反,他认为这是自己的谋略与智商的不同凡俗之处——这在副食品加工领域里,最大的利益即得者舍他其谁?在这市场经济逐渐成形的环境中,在这竞争形势日趋明朗的背景下,有些傻瓜居然还在讲什么仁义道德,还在讲什么奉献精神,那就让这帮笨蛋讲他们的道德和奉献好了,他们最多也只配喝稀饭。他李文成追崇的是中国两千年来最成功的法家思想——想赢,就必须不择手段——剽窃他人的成果也好,盗取国家的利益也罢都是迈向成功的手段和方法,他心安理得。
办公室的门响了,开票员小王匆匆进来,一脸无奈地说,“李总,开票室有个顾客无理取闹,非要以我们不可能开的低价给她开货,我们不开,她就大闹,还非要见您。”
“哦?”李文成皱了下眉头,是个什么样的顾客,多大年龄,男的女的?
“是个二十五六岁女孩,扬言要几十件货,非要我们以一百元的价格开给她,我们说不行,她就大闹。”
“走,我去看看!”
开票室里,李小菊此时正与另一名开票员吵得起劲:“我们做小本生意容易么,都是你们的顾客,凭什么厚此薄彼?别人就能从你们这里以一百元一件的价格开出货,为什么我就不能?”
“我们从来就没有以那样的价格出过货啊,你一定是弄错了。”
“绝对不会错,问问你们的总经理李文成有没有给过人那价儿?”
李文成挑起门帘走了进来,他接上了话,“我是李文成,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公司从来没有以那种价格出售过产品。一次也没有!”
看见此人,李小菊恨得咬牙切齿——正是他,离弃了她们母女,让她一生受尽苦难和委屈。正是他,气得母亲一身疾病,至今未能痊愈。你?负责任?你这背信弃义、喜新厌旧的混蛋,能负得起什么责任?想到这里,她怒不可遏地说:“你?我凭什么信你呢?”
“我是这里的总经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没有权力以一百二十元以下的价格出货的。”
“总经理怎么了,你以为你是个总经理就了不起了?”
李小菊的话也激起了李文成的愤怒,“你这孩子怎么……”,李文成本想说你怎么蛮不讲理啊,可话没说完,他就愣在那儿了——他看到了李小菊仇恨的面孔和因仇恨而迸发出的泪水——这面孔怎么这般的熟悉,似曾年轻时就见过?
李文成想起来了,那是前妻的面孔。在树林里,在田地间,在沟渠旁,在土炕上,那张面孔给过他无限的爱恋和幸福。可是后来他在城里做了错事,狠心离开了她与小女李小菊,再也没有回去,他也是迫不得已!
李文成猛然清醒了过来,“菊儿,是你吗,是你对吧,你是来找爸爸报仇的?”
“我没有爸爸,他在我很小时候就死了!”李小菊忿恨地说。
李文成瞥了一眼左右,说,“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没什么事了。”然后拉起李小菊,“菊儿,走,跟爸爸去我的办公室,想你快想疯了!”
走出开票室,李小菊甩开李文成拉着他的手,再也不走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一百元的价能不能走货?”
“好我的傻女儿啊,爸实话告诉你,自从这凤城市副食品开发公司开门到现在,我只为广州一家大宗客户开过一百一的价儿,那批货至今还没走呢。除此之外,一件低于一百二的货都没出过。当然,如果你想要,我一分不收送你几十箱都行,走,咱们去房里说。”
李小菊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秘,“我还有事。”话没说完已朝大门的方向跑去,不管身后那人怎么唤叫也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