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行夜宿,不一日抵达土城。
赭狮帮生意都在土城内,总坛却不设在城里。
齐若男听欧阳莫邪主意,在城外三十余里处买下许多田地,建起房屋,以做总坛;如此一来,离城不远,可就近照看城中生意,又能免除官府疑忌,省得聒噪。
众人一路辛苦,抵达当晚,草草吃些饮食裹腹,便分头各自休息。齐若男安排最宽敞一间房屋给陈敬龙居住。
楚楚从原来居处搬出,坚持与陈敬龙同宿一室。齐若男、雨梦等虽不高兴,但知道她在青龙城时便服侍陈敬龙,同室歇宿已惯,并无逾礼之举;况且她与陈敬龙情虽朋友,名却主仆,同室相处服侍也是理所应当;不好阻拦,只得由她。
夜深人静,陈、楚二人以屏风阻隔,分床而卧,不由都想起在青龙城神木教总坛时的情形。
楚楚隔屏轻声说道:“公子,现在除了屋子简陋,不如神木教总坛,别的可都和那时差不多少了。咱们那时就是这样隔屏而卧的。”
陈敬龙笑道:“差的多了!那时我跟你不熟,见有如此美人服侍我一个山野小子,当真是诚惶诚恐,一口一个‘楚楚姑娘’,唯恐叫的不够恭敬呢!”
楚楚轻声取笑道:“那时我不知你底细,懒得跟你客气,便不让你叫‘姑娘’;现在你再恭恭敬敬的叫声‘楚楚姑娘’试试,我再不拦你,必定痛快应声呢!”
陈敬龙笑道:“哈,你想的倒美!我叫楚楚惯了,再想让我加上姑娘二字,可当真别扭的紧!再说,我那时重伤在身,动弹不得,唯恐不小心得罪了你,给我苦头吃吃,所以才叫得恭敬客气;现在我又没有受伤,难道还怕得罪了你,不肯服侍我么?”
楚楚佯怒道:“好哇,你终于肯说实话了!等以后你再受重伤,动弹不得时,看我理不理你;到时你再叫‘楚楚姑娘’,可也没用了!”
陈敬龙心中一沉,叹道:“以后对抗血族,血战沙场,受伤是免不了的,只要不死,少不得还要你来服侍我呢!”
提起血寇,二人都觉沉重,再也没有心情笑闹。
默然半晌,楚楚愁道:“组建义军,迫在眉睫,可是,咱们并无钱粮兵马在手,如何行事?”
陈敬龙踌躇道:“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咱们定个日子,广英雄帖,诚邀江湖好汉前来……”
楚楚打断道:“行不通的!公子,你在江湖上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就算有些微名,也是因为神木教诬蔑而得的恶名,没什么光彩;就算广英雄贴,只怕也请不动什么江湖好汉到来。赭狮帮虽然实力比以前要强,但也算不得大帮大派,就算以齐帮主的名头贴,也还是管不了用!”
陈敬龙知她说的有理,叹道:“如此说来,咱们组建义军之举,恐怕难以成功了!”
楚楚沉吟道:“那也未必……如果你肯听我话,事情便有希望!”
陈敬龙精神大振,在床上坐起身来,笑道:“楚楚,我就知道,你聪明机智,一定会有办法!快说来听听,只要可行,我当然会听你话!”
楚楚缓缓说道:“我的办法,简单来说只有两个字——冒充!”[]净尘传说164
陈敬龙微一错愕,恍然道:“龙公子!”
楚楚沉声道:“正是。为今之计,只有你冒充长缨会龙总舵主之子,贴遍邀英雄,重建长缨会。龙总舵主侠肝义胆、忠勇无双,深受江湖人物敬仰;你以龙公子名义出头,江湖好汉看在龙总舵主面上,自然一呼百应,闻风来归;到时人手不缺,再有几个江湖大豪出资相助,钱粮充足,义军组建自然水到渠成!”
陈敬龙犹豫不决,道:“我虽然长的像龙总舵主,但终究不是真正的龙公子;到时有知情人捅了出来,揭穿真相;或者……或者真正的龙公子尚在人世,站了出来,我岂不成了沽名钓誉的卑鄙小人,成为江湖笑柄,为天下人所不耻?”
楚楚笑道:“我的傻公子,你顾虑的未免太天真了些!那龙公子被仇家掳去,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说他会站出来揭穿你,无异于痴人说梦!他十几年来音讯全无,你突然顶他名头出现,谁能分辨真假?就算有人怀疑,也绝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你不是龙公子!被人揭穿一事,大可不必担心!”
陈敬龙愁道:“话虽如此,但咱们也没有半点证据,能让人相信我就是失踪多年的龙公子呀?”
楚楚笑道:“你的相貌,就是最好的证据,还用得着别的证据吗?而且,朝廷诬你为长缨会余孽,大张旗鼓通缉一事,也是极好的证明。你只要说,是被朝廷高手掳去,囚于牢中十几年,最后得便逃出牢笼,隐身江湖,因此受朝廷通缉,自然便可将过去十几年的行踪交待清楚。到时无论别人问什么,你只说‘我被掳去时年纪太小,什么都不记得啊;要不是常听牢卒唠叨,我可连自己身世都不清楚呢’!”
陈敬龙笑道:“这样一来,自然可以堵住别人的嘴,让人就算有再多疑问,也问不出来!好楚楚,你考虑的如此周详,只怕不是打算一天两天了吧?”
楚楚轻笑不答,只顾催问:“你同意了?”
陈敬龙寻思半晌,郑重说道:“同意!血寇入侵在即,义军组建刻不容缓,就算日后被人揭穿,闹个身败名裂,也只得……只得先顾眼前!我是为对抗血寇,保我轩辕黎民,可不是为了沽名钓誉,龙总舵主和龙公子泉下有知,料也不会怪我!”